可事实上是晚上十点钟,压根没有人去吃自助餐。
这世界金迷纸醉的,好像苟且的只有她们两个。
“简意!”
急匆匆的,林卿阮的声音从楼道里传出来,“楼下有辆保时捷的豪车,是不是你家那位的?”
简意盛汤的动作一顿,手指不小心贴到了锅沿,烫的她猛地一缩,回过神来的时候脚步已经忍不住往窗边走。
她想不能吧。
靳砚琛是多矜贵的一个人,怎么会来这个城市偏僻角落的烂尾楼?
简意推开了窗。
下雨天的清新空气铺面而来,她探头向楼下看去,破旧的居民楼下,一辆深灰色的卡宴静静停在楼下。
不知道这辆车在这里停靠了多久。
金属锻纹勾勒的光滑车顶已经有了很深的落雨痕迹,也许是一夜。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一片,车门推开的一霎,简意看清了全部的光景。
她看见靳砚琛站在车旁,撑起的双臂懒散随意,仰着头的时候视线自然望向她,这时候风也正好,他一笑,简意立刻就想不管不顾奔到他身边。
铁锈生边的楼梯,踩下去是吱吱呀呀的响声,简意一路狂奔到楼下,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离靳砚琛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她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全部的不堪,混乱的家庭,拮据的生活,是否都能完全在他面前显露?
简意没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最后一步靳砚琛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迈的又稳又快,从容不迫之余兼顾几分温情,轻轻揽住她肩膀,低下头,是熟悉的沉香萦绕。
简意问:“你一直在楼下吗?”
靳砚琛嗯了一声,眼里是她熟悉的温柔,他的手轻轻抚上简意的脊背,顺着那截骨头摸下去,有节奏地拍打着,这气氛倒有些古怪,他像是在哄闹情绪的幼童。
有点儿生疏又笨拙。
“下雨了,我答应要为你撑伞。”靳砚琛抽回手转而搭在她腰间,他换了个驾轻就熟的姿态,将人往自己怀里紧紧一带,“这不雨停了,我来接你回家。”
他这个人好像有魔力,总是轻易消解一切烦忧。简意深深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进车里,然后飞快小跑上楼。
她上楼拿行李,行囊不多,一个箱子一半都没有塞满。
临关上门的时候,简意把钥匙压在门口的花盆底下,顺便从口袋里抽了个红包压在玄关处。
没什么多余的含义,权是她和林卿阮做姐妹这么久,看不得她过那么辛苦。
靳砚琛仍旧靠在车边,简意下楼的时候,他正低头凑过去点烟,打火机咔擦一声,立挺的风衣版型,他做什么都好像流露天然的矜贵。
简意快步走过去,靳砚琛接过她箱子顺道替她开了门。
车飞快驶离,重新又挤入拥挤的闹市区。简意这时候才慢慢摇下窗,她迎着风努力呼吸,冰冷冷的风灌进喉咙里,生涩得发疼。
靳砚琛余光瞥了她一眼,车窗往上关了点,他说,“天凉,别感冒。”
简意把头慢慢转过去,她几乎不敢看他眼睛,深吸一口气问,“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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