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骤然而起。
火光照耀下,张延山看着李青玄,神情苦涩道:“其实从你出现后,我在阿奴眼中看到过很多次,他很羡慕你。”
“羡慕你的姿意,羡慕你的潇洒,羡慕你能为自己而活。”
柴堆烧得噼啪直响,李青玄看着躺在上面逐渐被火光吞噬的尸体,感慨道:“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为你而活。”
“在他心里,你是父亲,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重!”
“是啊!”张延山低着头,伸手揉着发红的双眼,低声呢喃着,“所以这孩子真是太傻了,不懂得自私。”
李青玄沉默,阿奴羡慕他,他又何尝不敬佩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人。
一个把恩情看的比命重的人,值得敬佩,他冲火堆拱手相拜,郑重道:“阿奴兄走好!”
火苗腾空远逝,随风而行,这一次的阿奴,不用有任何的心里包袱和顾虑,可以为了自己而行。
东临海畔,张延山把阿奴的骨灰撒向高空,做着最后的道别。
“阿奴,你叫那声爹,爹听见了,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之幸…”
父爱子,情深莫重,子敬父,何尝不是如此呢!
……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擦黑,寂静的夜空下,张延山坐在府台衙门的大堂,院子中站满了隐龙卫。
李青玄站在一旁,看着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老人,有些担忧,“要不先休息一晚,再去处置那些人?”
“不必了,我不想等!”张延山起身,走到外面,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凝望众人。
“东临海官员贪污成风,克扣百姓,随意调动衙役,围杀上官,罪该当诛!”
“去,按照名单上写的,所有人的九族,一个不漏的,全部抓来!”
话音落下,众人心中一颤,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震惊。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定罪处罚最高的便是诛九族。
所谓九族,分别为,父三族,妻三族,师三族!
前两个好理解,血脉相连,自然得连坐,最后一个师三族,讲究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因为这句话,犯大罪的人,他们的老师学生也都会跟着倒霉。
这也是为何,在大虞朝内师生传承为何这般看重。
徒弟惹了祸,老师是得出面解决的。
但这次的事件,名单上有许多人所犯的罪,是远远达不到诛九族的标准。
一般这种刑罚,都是刺杀皇帝,或者谋反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更何况一张名单,洋洋洒洒的写了数十个名字。
加上这些人的九族,要杀的可不下千人,这种力度的刑罚,大虞立国以来都没有几例。
“阁老,九族皆诛,这罚得…是不是有些重了?”苏胜面色为难,作为统领他不得不出声询问。
站在台阶上的张延山,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冽的问了一句,“你是觉得本阁老不如你懂刑罚吗?”
轻飘飘的一句问询,让这位三品武夫如芒在背,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苏胜背后冷汗直冒。
死了儿子的阁老,就像是利剑没了剑鞘,要放开手来杀人了!
“我等尊阁老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