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一样站在原地,双手笔直地垂在体侧,似乎是身体里莫名涌出了力量,却没办法发挥。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表演台,阳光、钢琴还有欧莱,一切都显得格外融洽,那个不会言语的孩子能从欢呼和掌声中得到自信,他身上的光点足以将他那一点点的缺陷遮盖,站在人们的视线中心,他就是完美的。
沉浸在音乐中的少年眼前划过一道光,刺痛了他的太阳穴,他猛地睁开眼睛,但习惯让他没有中断弹奏,他开始四下扭头,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似乎在搜寻什么,然后他的眼睛定格在不远的运动场边缘,本来还在担心人山人海要怎么找到那个平凡到泥土里的女人,现在他只庆幸还好她喜欢一个人独处,还好她站在人群之外。
他也不知道从来只要一碰钢琴就变得心无旁骛的他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弹着弹着就想再吃一次那难吃的包子。
她似乎也发现他正看向她,表情未变,但他却恍惚看到了她镜片后面眼底的笑意波澜,他强忍住窃喜,故作不经意地重新低下头去继续他没弹完的曲子,想着结束之后一定要站在她面前问她……
好听吗?
然后告诉她,这首曲子的名字。那个没情调的医学怪人一定没听过也不会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叶莘,我刚在旁边看到很多举着专业相机的人,应该不是学生,可能是哪家杂志的记者。”吊儿郎当的男人嘴角挑着牙签,戴着一副墨镜,一步跨过两个台阶跑上来,坐到叶莘的旁边。
而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人眼睛专注地盯着那个用尽全身激情演奏钢琴的少年的背影,轻轻往男人身边靠了靠,歪着脑袋,将嘴唇靠近男人的耳边,眼睛却依旧盯着少年:“我知道,是我今早给《》发的信息。”
“《》?那个杂志还没把你家大少爷封杀啊?上次可是你家大少爷砸了人家吃饭的家伙。”对于叶莘的靠近,墨镜男人似乎很享受,舔了舔嘴唇往她身边又靠了靠。
“我又没跟他说是来拍欧莱的,Q大可是全国都出名的名校,艺术系的才子比比皆是,虽然只是一次运动会,那也是有吸引各大杂志的资本的。而欧莱今天完全就是在碾压整个艺术系,难道你以为星探都是瞎的吗?就算是瞎的,也有耳朵可以听吧?明天的头条,或许会成为欧莱走进大众视线的台阶。”叶莘迫不及待的要把之前被所有人误解的委屈说出来,而她完全没发现身边的男人根本没在认真听她解说,反而一直在窃喜她有几次嘴唇碰到了他的耳朵……
宿皎皎趴在校医务室门框上拉着尾音□□:“莫……莫校医……救救我。”
戴着金丝镜的白净男人从手里的莎士比亚诗集里抬起头,愣了几分钟,才慢悠悠地合起诗集,站起来:“宿皎皎?你不是参加运动会吗?怎么在这里?”
“我……我弃权了。”宿皎皎委屈地垂下脑袋,站在门外,“因为我受了伤,所以不能参加运动会了。”
莫耽心头一跳,一改慢悠悠的习惯,大步追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紧张兮兮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哪……哪里?哪里受伤了?腿吗?哪里疼吗?”
宿皎皎瞥了一眼被他捏疼的手腕,然后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左胸口:“这里,疼,很疼。”
莫耽眨了眨眼睛,忘记了他之前一直教导宿皎皎的礼仪廉耻,直直地盯着她的左胸口:“宿皎皎,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莫耽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都白了。
“这里是心脏啊。我听说人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而你的个头这么大,一直呆在我的心里,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被你撑的爆开了。”
“宿皎皎!”莫耽这才醒悟自己是被她耍了,他早该知道,宿皎皎这样的人从来就不可能正经起来,莫耽的眼睛一瞪,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宿皎皎反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向前迈了两步,轻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我决定……从学校宿舍搬出去了。因为舍管已经催过我很多次,说我再不搬出去就先把我的行李扔出来。”
“那,你找到房子了吗?”大概是她的脸埋在他的后背,所以声音变得闷闷的,让他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点了点头,搂住他腰肢的手慢慢下滑,伸进他的裤子口袋:“你愿意把你房子的备份钥匙借给我吗?”
莫耽感受着她的小手隔着衣料,从腰侧摩挲到大腿外侧,他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给点反应啊,莫校医,我在撩你唉!”
莫耽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从身上撕下来丢开:“撩你妹!”
“你先别害羞啊,借不借啊。”
“我哪里害羞了?!”
“哦,那你先别脸红啊,借不借嘛。”
“谁脸红了!”
“……你到底要怎样啊!借不借!”
“不借!”
“哦。”
“……你干嘛呢?”
“打电话给我邻居家你妈妈。跟她说说你很好,顺便简单说下我毕业了,然后说我准备在某大桥底下凑合几天。”
“等等……”
“谢谢!你家是不是挺远的,那我……”
“你给我自己坐公交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