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沙子进入肺里捂死,不如自己憋气憋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整个人没在沙子里,没想到沙子并不是那么嗝应人,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犹如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
我能感到我还在缓慢下坠,我已经憋气憋到了极限,脑子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我快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身下突然一空,沙子的拖举力量猛地消失了,我迅速掉了下去。
我是直扑下去的,胸口着地,只觉得嗓子眼儿里一甜,随即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咳嗽着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我的面前,是一个砂岩洞穴。里面竟然有光。
我抬头一看,霎那间一身冷汗流了下来,只见头顶上,就是我刚才掉落下来的位置,发出幽幽的绿光。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沙子!而是“豆芽菜”虫子!它们全都脑袋朝下,倒挂在墙上,还在不停地移动。
底下的在朝上涌,产生空隙后,上层的虫子由于重力又掉了下来,就这样循环往复,难怪像流沙一样可以产生吸力。
但是它们的运动范围只限于那一小块儿,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围墙,把它们圈了起来。
我也不去琢磨到底是什么把它们围在这里变成了活体吊灯。只要它们不下来咬我就可以了。
我爬了起来,呸了两口,吐掉嘴里的血。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洞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洞穴中间的地上,几个条石互相横竖交替叠成的一个正方形井口。
我走了过去,探头朝下望去,绿光很暗,照不到里面的全景,只能看到井口垂直下方的一小块范围。
但是我清晰的看见,一张画卷,正摊开着,画的一部分已经褪色了,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从这个轮廓来看,上面画着的,应该是一只黑色的老鼠。
我又叹了口气,心说这果然是命,命里注定我就是要到这里,画完这张画。
这个底部离井口还有三四米高,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直接跳下去,万一摔断了手,我恐怕就要用脚把它画完了。
我把衣服脱了下来,好在山雀的匕首还在我身上,冬天的外套用手可撕不烂,我把衣服割成一段段的,没想到竟然很容易就割断了。我把这些布条做成绳索,一端系在了条石上。将另一端丢了下去。
长度刚刚好。
接着我抓着绳子,深吸一口气,蹬着井壁,往下慢慢挪去。
就在我下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臂已经酸了。我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下。
忽然,我听到了一连串沉闷的声音,很小,很轻。我尖起耳朵听着,发觉这声音十分有规律。像是…呼吸声?
我僵硬地低下头去,我突然发觉,画卷好像在动!随着那声音的节律,一上一下的浮动。
我脑子里迅速掠过一个想法,我朝旁边的黑暗里看去,这一看,我差点没松手掉下去。
只见在那画卷底下,有一只巨大的黑色老鼠,正蜷缩着身体…像是在沉睡!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想也没想就往上爬去,刚一用力,只听见呲啦一声,衣服的布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