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翻看那本书,半晌不言不语。他忽的合上书,仰天大笑,久久不停。
韩平暗自纳罕,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冥君笑道:“我在笑自己。想不到玄益死了,还能再骗我一次,哈哈!”
韩平讥讽道:“你确实可笑。”
冥君猛地站起身,走到韩平面前,冷哼一声:“难道你就不可笑吗?玄益为了保护他的得意弟子,不惜给你一本假秘笈,让众人都来追你杀你。你被玄益耍了还不自知,不是更可笑吗?”
韩平心里一沉,他早已隐隐猜到实情,听他说出真相,仍不免失望乃至愤恨。他强笑道:“秦柯是我兄弟。他练成玄空诀,有什么不好?”
冥君双目注视韩平,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冷笑道:“是吗?可惜这世间最靠不住的便是兄弟!”他缓缓摘下脸上面巾,一双布满刀剑伤疤,扭曲丑陋的脸出现在韩平面前。
韩平见了他的真面目,饶是他胆大,也不禁吓了一跳。冥君缓缓道:“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是拜玄益所赐!”
幽帝和楚秋儿不知何时已站在屋内,听冥君谈到往事,幽帝长叹一声,楚秋儿已流下泪来。这时玄烛与另一矮小猥琐老者也走进屋里。玄烛见了眼前情景,不禁吃了一惊。
冥君沉浸在回忆中,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人。他缓缓道:“小子,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的身份么?索性今日让你明白,我本名楚青阳。幽帝乃是我师兄,名叫云幽。而玄益正是我们的同门师兄!”
韩平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两人竟是玄益的师弟,此事委实匪夷所思。他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冥君楚青阳笑道:“我何必骗你。玄益平日里一副长者姿态,想不到他从前做的事可真是禽兽不如吧!”
韩平不明白他为何对玄益如此仇恨,反正自己对玄益也没甚好感,也就不再出言讥讽,凝神听他讲述。
楚青阳又道:“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人随师父习武,其时玄空门不过就我们几人。有一日,师父跟我们说,要把玄空诀传给其中一人。只因玄空诀乃是镇派之宝,关系重大,是以我们都勤加修炼,以便能的师父垂青。”
楚青阳顿了顿,道:“当年太祖皇帝还没统一天下,正值乱世,尤其这南方一带,诸侯割据,匪寇横行。一日,我们三人听闻秀州东面一个小镇上,有一伙强盗作恶,我们禀明了师父便一同下山,前往秀州。总算赶得及时,让我们杀散了盗寇,救了村镇百姓。”
他说到此处,双眼中焕发出神采。他接着道:“我们在村镇逗留了一月,回山时,玄益却说:‘大海无量,我们生平还未见识过,不如趁此机会去海边一观。’我们都赞成。于是三人到浙东海边,待了一日一夜,观潮饮酒,谈笑风生。可是谁能想到玄益竟在酒中下了迷药。我与云师兄喝了酒,浑身酸软,使不出力气。”
他说到此处,话音中透出刻骨的恨意。“我们不明所以,只听玄益说道:‘两位师弟,你们聪明勤奋都胜过为兄,只是那玄空诀干系重大,玄空门的重担,为兄愿一肩承担。’”
楚青阳冷笑数声,道:“你瞧,他怕我们与他争玄空诀,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虚伪至极。”他满脸鄙夷痛恨之色,让他脸看上去更加可怖。他接着道:“玄益迷倒我们,却不敢亲手杀我们。他便用剑在我们脸上划了数十道口子,让人认不出我们来。又折了我们手脚,抛到海里,让我们自生自灭。”他说出如此人神共愤的卑劣之事,便是无关旁人听了,也要痛心疾首,心潮澎湃。
韩平心直如沉入冰窟,想不到玄益竟做出这等事情,委实与他平日形象大相径庭。楚青阳又道:“可惜老天有眼,让我们侥幸活了下来,流落到这座荒岛。我们养好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雪恨。后来我们得知,玄益回山后,向师父谎称我们被强盗所害。不久以后,他便称心如意得到玄空诀。我们已如同废人,自知报仇无望,只能暂且隐忍,等待时机。”
楚青阳说完这番话,仿佛费尽心力,全身出了一场大汗。他回头看见玄烛和那猥琐老者,笑问道:“易总管,你仔细看看这人,是否觉得面熟?”
易总管躬身道:“禀尊主,我一进屋,便觉得此人像极了当年那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青阳道:“当真?不会认错吧?”
易总管点头道:“绝不会错,他定然是韩成的儿子!”
楚青阳笑道:“小子,你听见了没有?你爹名叫韩成,当年他可是老夫的得力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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