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动手了?
灰衣女子缓缓收功吐息,扶起还在昏迷的叶雨桐,靠在树边,起身面向那黑衣人。韩平与他们相隔甚远,听不清他们说话,却看出来两人只是互相防范,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韩平心中纳罕,再仔细一看,原来这黑衣人与那夜所见的却不是同一人,两人全身打扮都相似,唯有所带面具不同,是以韩平会认错。
那黑衣人缓缓摘下黑袍兜帽,却没有取下面具。韩平见不到他的脸,只见他头发花白,几缕黑丝夹杂其间,反而格外醒目。
韩平心想:“不知这黑衣人又是谁?不过必定与昨夜之人有关联,这女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叶雨桐在他们手上终归不妥当。”
韩平轻轻向叶雨桐所靠大树挪去,距离稍近,便听见那两人居然在激烈争吵。黑袍老人道:“师妹,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管这趟浑水吗?”
女子说道:“若你们不回来,我自然不用管了。”
韩平见他们都没注意到自己,猛地一纵身,跃到叶雨桐身边,抱起她,便向林子里奔去。那老人喝一声:“什么人?”脚下斜跨两步,身体向前平移了几丈远,竟陡然出现在韩平面前。
韩平一惊,全没料到他居然动作如此之快。老者一掌打在韩平肩头,韩平怀抱叶雨桐,竭力护着她,仰天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那女子看清来人,对韩平说道:“原来是你!”老者说道:“你认识他?”女子摇摇头。
韩平见那女子不过三十出头,清丽脱俗,微风吹起脸畔青丝,却现出左半边脸颊一道伤疤,自太阳穴直到下巴,丑陋吓人。韩平吓了一跳,但不敢大意。他抱着叶雨桐,挣扎站起。
那女子问道:“你到底是谁?”韩平没有答话,眼睛四周一瞥,想着往哪个方向逃。
女子见他不答,又道:“把你手里的女孩儿交给我!”韩平冷笑一声,感觉调息完毕,脚下一动,往斜里林中窜去。
那黑衣老人和女子没料到他说走就走,忙提气去追。那老人刚一动,突然一阵剧烈咳嗽。那女子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目露关切之色。老人冲她摆摆手,那女子才又转身追韩平而去。只是这么一耽搁,韩平已跑得远了。
天黑林密,逃跑已难,追踪更难。韩平听见身后声响,不敢停歇,不断往密林中钻。两人时远时近,走走停停,在林中兜兜转转了大半夜,直到天色渐明。
天色一亮,对韩平已然不利。那女子远远看见树叶摇动,很快便追了来。韩平知道自己跑不过那女子,更何况还抱着一人,更无脱身的机会。他只盼能逃到河边,上到秦萱的船,或许能有逃脱的机会。
日头升起,阳光射进树林,投下点点光斑。韩平拼尽全力,冲出密林,来到河边。只是水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楼船的影子。韩平心里凉了半截,只听身后“噌”的拔剑声。韩平转身一看,那女子执剑在手,直刺自己胸口。
韩平在河边没有见到船,就已死心,此时见这一剑来势迅疾,自己绝难躲过。他下意识向边上一闪,那剑刺进韩平肩膀。韩平手上一松,叶雨桐便往地上落去。
女子反手拔出剑,伸手抄起叶雨桐,这几下一气呵成,全不费力。韩平手捂肩膀,伤口流血不止。女子抬脚踹在韩平胸口,看也不看,转身抱起叶雨桐,顺着河流向东而去。
韩平被她一脚踢中,往后一倒,摔进水中。寒凉河水一激,他脑中登时清醒几分,只是胸口窒闷,喘不过气来。他抬眼望去,只见那个灰影一直向东,已去的远了。
韩平爬出水滩,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他撕下布条,将肩膀伤口裹上。韩平摸摸胸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已被水浸湿了。纸包里还有一个馒头,此时已经干硬得如石头一般。他记起这馒头还是叶雨桐与秦柯偷给自己的。韩平心道:“秦柯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叶雨桐呢?”
韩平依稀记得那女子向东而去,此时早已看不到人影。他就着河水,将一个馒头啃了,稍稍恢复点力气,一想到叶雨桐吉凶难测,立马又站起了身。只是这天地茫茫,山长水阔,要如何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