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看来一眼,也跟着玄益走了。
众弟子见几位师长相继离去,依旧不敢大声喧哗,默默地离去。旁人经过韩平与秦柯身边,不自禁地绕了开去。秦柯见众人散去,对韩平道:“韩大哥,你能不能收敛收敛你的倔脾气,咱们好不容易……”韩平哼了一声,打断秦柯说话,一指不远处,道:“她在等你呢。”说着转身便走。秦柯转身一看,不远处叶雨桐正俏生生站在那里,显是在等自己。他向韩平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竟感觉与他生了隔阂。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叶雨桐而去。
韩平独自一人向住处走去,心里不时想起玄益掌门怒目而视,竟一阵心悸,又想到玄烛和徐云的嘴脸,只觉好生厌恶。最后,他居然想到秦柯与叶雨桐来,既不高兴也不妒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韩平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张半仙。张半仙冲他笑笑,道:“臭小子,你这副死相,是要去哪里?”韩平冷笑道:“半仙,别人现在都是避我唯恐不及,你居然要贴上来。”张半仙“哼”了一声,道:“少跟我耍臭脾气,以后你就归我管了,乖乖跟我去厨房干活!”说着拉着韩平就走。韩平却不动,伸伸懒腰,叹了口气。张半仙见居然拖不动他,心道:“此子冷面高傲,来硬的可不成了。”想罢突然一笑,道:“别怪老哥哥我不照顾你,这打杂的活虽然下贱,却是美差。这百十人伙食归咱爷俩管,谁不来巴结?咱以后可是吃喝不愁呢!”韩平眼珠一转,也笑了一笑,道:“听你一说,这活倒也不错!”说着两人并肩向厨房而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场新雨过后,到处都还充满朦胧的水汽,刚刚立春不久,这地处江南的玄空山上下已显出了春意。树木郁郁葱葱,无名山花冒出嫩芽,处处生机盎然。玄空门青砖黑瓦,屹立山巅,依旧冷清寂静,一如多年。
一个高个青年背着一捆柴禾,从布满青苔的石阶一路而上,跨进玄空门大门。只见他一身粗布短衫,个子高挑,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发随意用绳子束了,绾于脑后,脸庞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剑眉浓墨,鼻梁高耸,颌下已有些许胡茬,模样却与几年前相差不大,正是韩平。韩平入门已有五年时光了,五年来,一直跟随张半仙与谷安在厨房打杂。他今日进山砍柴,费了半日功夫,砍了足有上百斤,一股脑捆了背在背上,背进山门。
韩平刚进大门,见广场上许多弟子几个一群,正在互相切磋武功。他走到角落树荫下停住休息,放下柴禾,擦了擦汗,不时看看众人使出的招式,兴味十足。就在这时,耳边呼呼风响,一物破空直朝韩平飞射而来。他反应迅速,转身一把将飞来之物抓在手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野果,已被自己抓的稀烂。
“呦,韩平,身手不错啊,看来每日做饭扫地长进不小嘛。”韩平抬眼瞧去,五六个青衫打扮的玄空门弟子正向自己走来,为首那人正是大师兄徐云,方才说话的自然也是他了。韩平看了他一眼,也没出声,俯身收拾柴堆,便想离去。这些年来,韩平整日在山上,安心干活,少与人接触,性子已经收敛许多。他虽不将徐云放在眼里,却也不愿与徐云冲突。徐云等人倒是偶尔会找他麻烦,每每遇到这种时候,他总是先行回避,从不纠缠。
“韩平,大师兄跟你说话,你敢不把大师兄放在眼里?”徐云身后一人疾言厉色地道。话音刚落,那几人便把韩平围了起来。韩平抬起头来,看了徐云一眼,道:“你想怎么样?”徐云“哼”了一声,道:“我倒想问问你想怎样?你不好好干活,在这里偷学武功,好大的胆子!”韩平冷笑一声,道:“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偷学武功?”徐云哈哈大笑,道:“这里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哪里不好站,偏偏站在大家练武的地方,还敢说不是想偷学武功?”
韩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狗不挡路,若是你们还想吃午饭,便赶紧让开,我还急着回去干活。”徐云身边一人道:“韩平,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一个来历不明的叫花子,把你留在玄空门就是你三生有幸了,还不知天高地厚。”韩平冷冷看了说话之人一眼,认得是与自己同时入门的一名弟子,心里不禁腾起熊熊怒火,狠狠瞪了徐云一眼。徐云被他的眼神瞪得一惊,道:“你瞪我干么?想动手么?也好,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偷学了什么招式,也好向掌门禀报!”说着摆开架势,竟是想出手教训教训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