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道歉

    沈兰柯彻底愣住了。

    他竟然从卫恒脸上看到了转瞬即逝的脆弱！

    连接在他俩之间的红线，细微一震。

    ——沈兰柯屏住了呼吸。

    瞳孔微微扩大，

    眼神开始不住颤抖……

    那一刻，被卫恒压抑在最深处的情感，一股脑地冲进了沈兰柯的脑海中。

    空洞的心灵！

    自我的怀疑！

    无望的追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焦灼和空落！

    茫然，茫然，

    彷徨，彷徨，

    死寂一缕一缕地蚕食情感，

    绝望一丝一丝地渗进灵魂，

    ……

    麻木。

    麻木

    还是，麻木……

    只剩下了麻木——以及一点希冀。

    但就是这一点希冀，却令这个几乎要被迷茫逼疯的灵魂死灰复燃……

    没有任何准备，沈兰柯被那些最直白、最强烈……也最锥心的色彩，彻-头-彻-尾-地——淹没！

    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却已经死去……

    心脏被一点一点捏紧，钝钝地抽搐……

    那可是卫恒啊！

    随后就能撕裂一个世界——那个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卫恒！

    ……

    ——卫恒被沈兰柯的表情吓住了……

    只是一个愣神，卫恒就反应了过来。

    “蓝科！”

    卫恒的声音就像一股清泉，把缠绕在沈兰柯意识上的阴霾冲刷殆尽。

    心脏还在一抽一抽地痉挛，但沈兰柯已经从那种状态脱离了出来。

    他怔怔地看着卫恒。

    嘴唇轻轻颤抖，喉咙不住滚动。

    终于——

    “……”

    “……卫……”

    带着从胸口挤出来的嘶哑，用气息不定的气音，沈兰柯神色惨然地笑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卫恒——”

    卫恒动作一滞。

    “你——”

    喉咙突然哽住，又是几个上下滚动。

    “卫恒——”

    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沈兰柯把它咽了下去。

    “……”

    沈兰柯低下了头。

    深握了几次拳后，身上不知何时开始的颤抖终于平息了下去。

    寂静环绕在他们周围。

    卫恒就站在沈兰柯身边，垂眸平静的等着。

    一分钟过去。

    沈兰柯终于有了动作。

    深呼吸之后，他抬起了头。

    再次抬头，怔愣和惶然全都从沈兰柯面上消失。

    他斟酌又慎重，还带着一点自我惩罚般的自省，直面卫恒。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为我的无礼和放肆向你道歉！”

    “你不用顾忌之前发生过的事，今天的事就是我的错！”

    “再有这样的情况——你不必对我留手！”

    卫恒对这之间的缘故毫无所觉，但他能感到沈兰柯深深地自责、懊悔……和悲切……

    那些情绪……是对着他的……

    发生了什么，卫恒不是很在意。

    但沈兰柯此时的情感他却感受地明明白白。

    卫恒恬静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暖意在古井中漾开。

    “我接受你的道歉。”

    “——”

    看沈兰柯还想在说什么，卫恒视线主动对上了沈兰柯的眼睛，用温润的眼神打断了他要继续的话。

    “……没事了”

    沈兰柯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连带着心中的压抑和沉郁。

    他终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对卫恒的态度在无声无息间发生了巨大改变。

    见沈兰柯不再沉浸于那种情绪里，卫恒这才等到时机把一些话说给沈兰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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