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宇文伤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宇文无敌:“这逆子傻头傻脑的,做起事来狗屁不通。求林圣君手下留情,小老儿回去一定好生教训。”
“宇文成都做起事来还挺周到……”
林轩笑了笑:“既然宇文阀主这么说了,那今日之事跟你宇文阀无关。”
眼下打打杀杀也差不多了,等会还有一场大的。
宇文阀既然态度恭敬,倒也没必要斩尽杀绝。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今日是鄙阀冒犯了圣君,圣君虽然宽宏大量,但我们好歹也是懂点礼数的。”
宇文伤眼珠一转:“鄙阀在内城也有一处宅子,占地广袤,亭台楼阁,轩榭廊舫,一应俱全。若是圣君不弃,以后来长安便下榻于此吧,也算是鄙阀的一点心意。”
“……那多谢阀主了。”
林轩沉吟了下,微微点了点头,望向邀月:“月儿,你也别拿老奶奶练手了,咱们该出去了。”
今天的事情闹大了,祝玉妍那些人得到风声,应该也会找上门来的。
自己要是在和尚庙会见其他魔门宗主,多多少少有点抽象……
换个宅子就显得正常多了。
既然宇文伤这么想进步,以后给他点好处也不是不行。
林轩只是针对佛门,并没什么废除门阀之类的打算。
“哦,好吧……”
听到林轩的话,邀月有些不好意思,全力一掌拍在碧玉杖上。
本已伤痕累累的碧玉杖在空中爆裂瓦解,成为一地碎玉残渣。
掌劲余波爆开,独孤峰和独孤凤同时轻哼一声,脸色微微发白。
“走!”
尤楚红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拽起二人,向洞口掠去。
独孤阀因杨坚之妻,大隋文献太后独孤伽罗而崛起,位列四大门阀之中。
独孤伽罗的四姐,则是李阀阀主李渊的老母,导致独孤阀如今左右逢源……
别的门阀可能还有些重男轻女的想法。
但独孤阀是相反的……
在尤楚红眼中,独孤凤这个家族最杰出的女孩子,比起独孤峰还要重要的多。
“得罪了本座还想走?”
邀月冷笑出声,身体宛如轻烟一般窜起,掠出洞外。
尤楚红确实武功不俗,百年玄功也远在邀月之上。
但此刻她已然受伤不轻,再加上年老体衰,回气速度远远赶不上邀月。
邀月有绝对的信心,在数十招间熬死这老奶奶。
“小姑娘,留步。”
夜风拂过,一道淡雅而苍老的男子声音,在邀月身后响起。
“嗯?”
邀月微微一怔,回过头去。
不知何时,地洞旁坐着一名面容古雅朴实,留着五缕长须,身穿宽厚锦袍,峨冠博带的老者。
老人手持鱼竿,神色专注的注视着垂丝,仿佛在凝神垂钓,散发出一股出尘飘逸的隐士味。
“你是谁?”
邀月黛眉微皱,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月光照耀之下,面前的老者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位于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眼前的种种模样,只不过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无懈可击,无法揣测!
“散人宁道奇?”
邀月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轻哼道。
“鱼儿上钩了呢。”
老者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面露喜色,如同小孩子得到宝物一般叫嚷起来。
鱼竿上提,钓丝缓缓离开地洞,赫然竟是空丝,没半个钩子。
下一刻,整条鱼竿竟吃不住牵力的弯曲起来,仿佛有一尾无形的大鱼,给钩在无形的钩子上。
“鱼儿脱钩了呢。”
便在这时,清朗的男子声音响起,林轩无声无息出现在邀月身旁,打开铜制小罐。
“嗯?”
无形的气机碰撞下,宁道奇笑容一僵,握住鱼竿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下一瞬间,一缕邪气从铜制小罐中激射而出,划过鱼竿垂下的钓丝。
钓丝断开,落入地洞。
“林宗主言出法随,老道确实是脱钩了。”
宁道奇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鱼竿,淡然一笑:“林宗主这等人物,确实有望整合魔门,成就圣君。”
他自创的“散手八扑”虽然千变万化,全无定法,但精义无非是一个“虚”字。
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这钓鱼看似自娱自乐,其实已然用上了“散手八扑”的意境,持续不断影响对方的心神。
这才让邀月如临大敌,不得不全力化解他的精神威压。
可如今林轩方一出现,便用邪气斩断了宁道奇手中的垂线,令他气机稍稍一挫,退出了原本神游天地、无懈可击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继续演下去跟演小品没什么区别了。
宁道奇大老远的跑来,显然不是为了给人表演小品当小丑的……
“月儿,你应该已将尤楚红他们的气机锁定,这就去吧,莫要耽误了。”
林轩微笑道:“散人远道而来,便由我亲自招待吧。”
他左手托着邪帝舍利,邪气逸散,将他的长发和长袍吹得不断飘动。
猛一看去,确实有几分绝世魔君的派头。
坦白说,其实林轩也觉得挺帅的。
“哦,好!”
邀月犹豫了下:“这老道修为不凡,你要多加小心。”
“没事的。”
林轩笑了笑:“不如咱们比一比,看这次谁快一些?”
“比就比!”
邀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身躯化为一道残影,远远追去。
“今日见到道兄,倒是让本座有些讶异。”
林轩凝视着手中邪帝舍利,微笑道:“本座此番开启杨公宝库只是突发奇想,道兄事先也有感应么?”
“世人皆知,杨公宝库位于长安城中,宝库之中存有邪帝舍利。”
“梵清惠推测,如今邪王石之轩早已来到长安城内,日夜谋划此物。故而令四大圣僧和真言大师轮流驻守此地,以防意外。”
宁道奇苦笑道:“如今几位大师另有要事暂且脱不开身,老道便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却不想正好遇到这等事情。”
“原来如此,也算合情合理。”
林轩点点头:“如今邪帝舍利在本座手中,却不知道兄有何打算?”
“老道原本确为邪帝舍利而来,生怕邪王得此至宝,心境无懈可击,待重出江湖,必然生灵涂炭。”
“却不想林宗主谈吐不羁,行事更是百无禁忌,比起昔日的石邪王犹有过之。”
宁道奇轻叹道:“天地不仁,而造化弄人,贫道为天下苍生,也只好领教了。”
“好好的道门第一人,偏偏说起话来跟那群和尚尼姑一样。”
林轩失笑道:“也好,那本座便领教一下道兄的绝世神通。”
“哈哈哈!林宗主如此客气,老道实在是受宠若惊。”
宁道奇看着林轩手中的邪帝舍利,浮起一丝笑意:“林宗主是打算一手镇压邪帝舍利,另一手镇压老道么?”
“道兄说笑了。”
林轩屈指一弹,邪帝舍利宛如箭矢一般,笔直向高空飞去:“这邪帝舍利落地之前,你我当已分出生死胜负,此物当个彩头也好。”
宁道奇身为天下三大宗师之首,武功自然还是很强的,在原著也算是妥妥的第一档。
林轩估计,如今这个精神分裂的石之轩,遇到这老道也只能逃之夭夭。
跟这种对手交手,算不上“为人族而战”,黄金剑没多少加成。
还是要认真一些的,不能先让一只手……
“老道身无长物,拿不出对赌的物事,只好厚颜占些便宜了。”
宁道奇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双臂一展,好似一只振翅而飞的小鸟,雀跃着向着林轩扑至:“散人宁道奇,请魔门林圣君赐教。”
他并未提气扬声,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长安城间来回震荡。
古朴而苍茫的气息从宁道奇身体中散发出,汇聚在天穹之上,仿佛一只无形的巨鸟。
巨鸟展翅,浩瀚的威压将整个长安城都覆盖在内。
散手八扑!
“怎么回事?刚刚是什么?我做梦了还是遇到神仙了?”
十余万民众纷纷从梦中惊醒,慌慌张张的走出屋子,交头接耳。
“宁散人?”
“林圣君又是谁?魔门啥时候有圣君了?”
整个长安城内的江湖武人也纷纷色变,或施展轻功或全力奔逐,前来观看这惊世骇俗的一战。
“这老道还真是不欠人情,居然这么帮我造了一回势……”
“明白了,他本就存着背水一战之心,也想借此将整个魔门压得一蹶不振。”
“打算试试我的抗压能力么?”
林轩望着急速接近的宁道奇,双手缓缓结出一个玄妙无匹的手印,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若能斩杀宁道奇的话,这般造势确实有大用。
毕竟,这世上也没几个这种大宗师……
师妃暄再会玩,也不可能献祭一个大宗师来造势。
但若没打赢这老道,自己乃至整个魔门也成了彻底的笑话……
嗯,要么双赢赢两次,要么双输输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