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看了一眼,
李记的桂花栗子。
陶莹打开那个纸包,却是一愣,继而又笑道:
“这个傻子。”
我凑近一看,那满兜的栗子,悉数被剥了壳,甚至都还带着热气。
“你们....什么时候.....”
“自我上次受伤被他所救之后,他便时常探望,父亲特制了瓷器相送,他虽说是收下了,可转头送来的又更贵重,我那日取青泥未果,谁知他却上了心,整整挖了许多送上了门....”
“可是,你不是说,你想找个自在洒脱,带你游遍河山的人吗,他却是一副文人模样....”
“阿芸。”陶莹看着那捧栗子:“待你真正遇到喜欢之人时,过往的要求,都是摆设罢了。”
陶莹还说:
“阿芸,总有一日,你也会遇上那个人的。”
我不知是怎么回去的,只独自回了房间里,对着窗子愣神。
桌台上,是陶莹从那一堆锦盒里翻出来的一堆首饰,
个个精美绝伦,
而她却很是大方的送给了我。
唯独拿着一只打磨的很是不起眼素雅的玉钗抱在怀中,桌上的琳琅满目的珠钗亦不如她眼底的光亮。
我想,那是孟公子亲手做的吧。
那一半的栗子,早已凉透,旁边便是那块带血的锦帕。
许是一直在听陶莹叙说她与孟公子的种种,一时间忘了自己为何要去寻她。
算了,下次再说吧。
只那栗子,却是怎么都吃不下去。
尤记得我问陶莹:“如果孟公子只是个普通行商,只占个富贵二字,你又该如何是好?”
她说:“感情里,没有官职高低,富贵与否,只要人品好,行端言正,便是上上乘。”
还有那句:“我父亲很是看好他,听说不日便要交换庚帖,准备议亲了。”
一整日的浑浑噩噩之下,晚饭之时,母亲提起:
“明日有个茶会,是平阳侯夫人亲自督办,广邀都城青年俊杰,芸儿明日好好收拾一番,与我同去。”
平阳侯夫人,便是都城新贵,便是宫中的后妃都是要许上几分薄面的,她督办的茶会,确实不会差的了哪去。
可父亲却看出我面色不对:“算了,芸儿好不容易得闲,便让她在家多休息几日,去什么茶会。”
“你懂什么?”母亲不悦道:“那邀列的名单里,连一品大臣家的公子都有,万一芸儿合了谁的眼缘,那.....”
“那什么,芸儿尚且还小,都城中的男儿都不止那一些,高门大户都讲究门当户对,你我身家几何,高攀之事定会委屈了芸儿,还不如找个门户相对的,届时多陪些嫁妆,芸儿过的安稳才好。”
“你自己不争气,还要拦着芸儿飞上枝头不成,我已找成衣坊新制了几件裙衫,明日一早便能送来,此事不用再议。”
我在一旁不语,心中确实带着微微的苦意。
母亲于我,更似完成她当初未得的高嫁之憾。
而父亲,却是由衷为我好,可却被母亲管束了半生,最后只抵不过母亲一句:不用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