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传暮凌的话而来,说是邀请晋子善前去牡丹楼下一盘棋。宋淮月正打算跟上他,晋子善却摆摆手:“你不必跟来了。”
宋淮月颔首应了他一句,心里是巴不得早脱身。眼眸里欲语先休地担心的将晋子善送出门去,待他一走,立马原形毕露,全然一副“老娘我早就不想干了”的欠揍样。
牡丹楼。
玉色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黑子进攻之势迅猛,很快将白子分隔成三块,其中将一块棋子逼到一个犄角,使得棋子看起来再无返还之际。
“善公子要与暮某合作?”
晋子善含笑“正是。”。
高楼之上,参天树上的几片叶子飞到了大开的窗户上。
“我可以助公子北上攻进齐国,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无耻厚颜,攻打齐国,目标还不是晋国,晋子善内心冷笑,面上却做出相信状。
“想必暮大人也清楚,晋国朝中的情形,在下二哥痴迷于书画,对朝堂事一概不理,可以忽略,这主要是我和我那太子长兄之争。我可以在晋国开郡一带里让出一条道来,让暮大人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从那里过去,给齐国来个措手不及。因为开郡郡守是我三皇子的忠实拥趸者。”说着,晋子善又露出痴迷状:“待我日后登基,定会和杨国百年交好。”
“哈哈哈。”暮凌笑道:“百年哪行,要千年才好。”他一指将黑子放下,对着晋子善洋洋得意道:“公子,你输了。”
晋子善轻笑:“在下棋力不敌暮大人,甘拜下风。”
二人结束了一道棋局之后,又到内阁里饮茶听筝曲。
暮府里的琴师琴艺高超,将一阕《虞美人》弹得出神入化。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和公子讨个人情。”
“暮太宰但说无妨。”
“我想讨要公子身边的那位姑娘,昨日窥得那位姑娘容貌,甚欣然,以至于昨夜夜不能寐,不知公子能否割爱。”
如果此刻将晋非吾送给暮凌,晋子善身边只会少一分助力,多一封危险。晋子善沉思一刻,面上有犹豫之色。
暮凌轻叩案几,玩笑似得看着晋子善,以为晋子善当真是个爱美色之人,内心对他的防备又消去一分。他挑眉笑道:“怎么,公子舍不得?”
“自然。”晋子善不否认,难色一分不减,抚了抚袖口,叹道:“不过女人如衣服,她对于我来说还是件漂亮的衣服。即是衣服穿久了,也有几分不舍。待我再留她身边一段时间,再奉给大人如何?”
“忍痛割爱的滋味,暮某能够理解。只不过暮某着实喜爱那位姑娘,只得对不住公子了。但暮某自然是应得公子的要求,留她在你身边多些时间,不日暮某也会从府上多挑几个美女送给公子,公子倒也不亏。”
“那么就多些太宰美意了。”
帘子阻隔,帘外传来的棋子落地的清脆碰地声,打断了二人交谈地正欢畅。
暮凌不喜,喝道:“怎么回事?”
一个丫鬟匆匆跑到帘子那处,福礼嗫嚅道:“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棋盘。”
“收拾好了退下,再到管家那里领罚。”
丫鬟反而更加恭敬:“奴婢遵命。”她再度匆匆回到窗户旁,整理起那些惹人厌的黑白棋子来。
若极懂棋之奥妙的人在此,看了刚才下完的棋局,一定会发现,白子只需在落一子,就会冲破犄角,反败为胜。
只可惜,现已经全部错乱,任谁也发现不了了。
杨国处于江之南,天气阴潮,下了几场黄梅雨。
暮凌书房的案头上有开城郡守送来给晋子善的信件,一切都谈妥,就只差杨国军队进入。不过,暮凌一声冷笑,只要杨国军队一进入大开的城门,就会反戈一击,而你这个被我软禁在暮府里的晋国皇子就会成为晋国的罪人。
他们只会以为,晋子善和杨国人相勾结,住在杨国太宰府邸,醉生梦死。
当夜,乌云遮蔽着月亮,没有月光,但是太宰府灯火通明,三步一盏琉璃灯,五步一盏纱绸灯。
暮府举行了一场夜宴,邀请朝中重臣,也包括晋国皇子晋子善和齐国质子齐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