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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午后,山雾早已散去,空气新鲜,暖阳景怡,绿意溪流,山间的时间仿佛早已静止。
于是宋淮月荣升为谢沧澜收集猎物的篮子,最初还好就是一些獐子、狐狸之类的,后来越往里面走危机感越沉重。
宋淮月这怂包有些怕了,闷声问道:“郡王,你还要猎多少?”
谢沧澜目不斜视,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不急,才一半。”
他话音刚落,一阵阵虎啸长吟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嚎叫中带有一点点痛苦,宋淮月听出不寻常,谢沧澜也察觉到了。
唯一可以猜测的就是这头猛虎正在受到攻击而挣扎。
“前去看看。”谢沧澜交代一声,便往声源方向疾驰而去。宋淮月表示压力甚大,带着一坨猎物骑马,真是多有不便。
然而映入眼帘的场景可是比听得虎啸声刺激的多。
体积庞大的大虫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和对面的意气正走下坡路的燕林对峙着,虎背上几处斑驳血迹没有一处是要害的,虎爪子下是几支残断的羽箭。
宋淮月一眼扫过去,就看到燕林身侧十步开外的女主苏采薇,正盈盈泪眼望着燕林。而苏采薇又转眼和宋淮月来了个对眼,感到很惊愕,苏落阳,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在这里不要动。”谢沧澜的声音不容置疑,旋即下马,抽出佩剑和燕林并肩作战去了。果然还是谢沧澜有两下子,毫发无损地便将大虫杀死。
燕林体力不支坐于地,苏采薇见危险排除,才靠了上来,掏出怀里的白娟手帕,十分担忧地给燕林包扎伤口。
人受伤的时候心灵最是脆弱的,这时候温香软玉的安抚,使得燕林不一会心底的防线溃败,陷入温柔乡中,很是受用苏采薇的含情脉脉。
谢沧澜则在毫无生命迹象的大虫身边,宋淮月适时凑了过来,大大咧咧地摸了摸大虫的皮毛,真心叹道:“好毛。”
谢沧澜似乎习惯了宋淮月的脑回路和徒手摸虎尸的举动,又回到马上取绳索准备用马将大虫拖回去。
燕林脸厚地将大虫要了过去,说是自己的功劳好在别人面前炫耀一番,谢沧澜二话不说,随他去了。
四个人各自骑着马离开了夷山,绕过林子,朝行宫方向回去,一路上,宋淮月和谢沧澜好像提前预约好了一般,一致保持沉默。只有话唠燕林一直在说说,偶尔有苏采薇娇弱的声音赞叹附和。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是,遇到了苏意平,以及他前头的少年太子赵陵。
谢沧澜等人连忙下马,躬身行礼道:“臣(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太子比苏意平小两岁,看起来却是少年老成。
宋淮月暗暗打量,小太子一身便服,涵养极好的,相貌清秀,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浑然天成。他看到谢沧澜,有亲近的意味,走了过来道:“好久不见表叔了,表叔近来可好?”
“微臣甚好,谢殿下关心。”
赵陵瞄到了猎到的老虎,十分赞赏欣喜:“表叔身手不凡,这么会就有这么大的收获,怪不得父皇时刻让本殿以表叔为榜样。”
燕林不干了:“这哪里是那呆木头的功劳,明明是本侯爷的手笔。”说着极其自然地和赵陵勾肩搭背起来。
“呵呵,”赵陵不相信,干笑两声:“小舅舅,不是本殿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武功确实不如表叔,还有你看表叔不爱争高下,才把所有功劳往自己手里揽。”又一副我全都明白的眼神射向燕林。
燕林自尊心大大受损,差点就要揪向赵陵耳朵:“好小子,舅舅往日里白疼你了。走,别管他们,咱们先一边玩去……”说着,两个大神撇下众人,勾肩搭背,顽顽笑笑走掉了。
苏意平在太子身边表现的恭恭敬敬,等太子一走,立马又黏到他姐姐身边来,关切问道:“姐姐,可有碍事?”
“我没事。”苏采薇反摸了摸苏意平的头。
苏意平瞄到一旁挨着谢沧澜很近的宋淮月,不放过一个刺头宋淮月的机会:“姐,以后少和某些心怀鬼胎的人呆在一起,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说着,拉着掩着手轻笑的苏采薇走掉了。
徒留宋淮月和谢沧澜两人。
谢沧澜有些同情道:“那小子真的是你庶弟?”
宋淮月潇洒耸耸肩:“外头血缘亲,内子仇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