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家的马车前头有三驾马匹,香草夜明珠系挂,比起县主的马车,更加奢侈豪华。简单落寞的马车,等凰家的大摇大摆地先过去了,才颤巍巍在后面慢慢行驶。
女侍卫又一个纵身重新回到车驾上,保驾护航,尽管车厢里的凰凤玉不需要任何人锦上添花的保护。
凰凤玉端坐在宽敞的车厢内,闭目调息,她身边的大丫鬟娟儿,得意洋洋的瞟了一眼后面不起眼的马车,邀功似得挪到了凰凤玉身边。“小姐,看那出了夜王府的云朝县主,落魄到这个境地,一听说是我们凰家的马车,吓得连忙避退三尺,连出来争一争都不敢。”
凰凤玉冷笑:“金梧桐倒也识相。”
娟儿附和道:“她那个什么半吊子县主,还是惠贵妃当年腆着脸求来的呢,没有封地,没有食邑,走走过场的封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呵,这样也叫可怜,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娟儿,你要记住,这种人还是除掉为妙,既然不成气候,那么本小姐就留到最后处置她,看她识相就多留些时日享受人生好了。”
要是宋淮月听到凰凤玉主仆俩是这样的对话,一定会奉送上这么四个大字,丧心病狂。都逼到绝境了,怎么可能不反击呢?
到了宫门口,宋淮月让赶车小厮远远隔着凰凤玉的马车停留,等到北廷玉面带欣喜将一脸幸福的凰凤玉带走之后,宋淮月才带着青鱼下了车。
夜微微暗,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也尽,华灯初上,琉璃盏宫灯并起,殿上宫娥竞走点灯,殿外奇花异殊,太液池中莲花灯影重重。
夜莺鸣唱,和着流水的青铜钟声沉沉震人心。
宫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与一堆堆三五结群的形成对比,御花园更显清冷,宋淮月径直跑到了那里。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宋淮月对着那一轮凄清冷月娓娓负手对月难道: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好一个月中霜里斗婵娟。”双鬓花白但一袭明黄龙袍的北廷帝走了出来,盯着宋淮月的脸半晌才道:“你是那个云朝县主?”
“正是。”宋淮月已经不想吐槽北廷帝的脸盲了,颔首对着北廷帝行礼:“金梧桐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北廷帝难得好心情:“起身吧,刚才的诗是你作得?”
宋淮月讪笑:“金梧桐是个大俗人,哪里有这样的才情,前年也正是近中秋的时候,和贵妃义母去普济寺为国祈福,来了个才华横溢的隐世先生,老生生爱四处游历,阅历丰富,是诗词、书画大家,当即对月作此诗一首,当时梧桐在场,听得真真的,也就记下了。”
“那位先生叫什么?”
“李商隐,字义山,看上去年岁过半百。”
北廷帝不禁皱眉:“如此惊才绝世的人物,朕居然不曾听说。损失啊,损失。”
宋淮月平着视线道:“先生山野居士一个,不喜官场斡旋,陛下无需深感遗憾。”
“也罢,得了首好诗,福公公,将这首诗记下。朕明日要整理。”
福公公甩了下浮尘,憨厚笑道:“奴才遵旨。”
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淮月并没有尾随北廷帝一同去宴上,而是一个人独行赶去安平殿赴宴,刚坐下,北廷帝也到了,坐到龙椅上,韦皇后金冠凤袍,端庄华丽地坐在他左侧,而太后则凤体违和,没有赴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北廷帝宣布开席,接着袅袅宫乐起,殿外两列身姿娉婷的舞姬走了进来,在殿上跳起了长袖折腰舞。
觥筹交错,推杯尽盏,众大臣、贵公子一边欣赏舞姿,一边喝酒闲聊。夫人们话家常,贵女们则谈论谁家儿郎、香粉胭脂。也有少部分特别的,喝闷酒,对月怀人,眼怀不屑。
而宋淮月端坐一旁,陪这些特别的人装逼,只喝酒,不说话。
舞姬一曲折腰舞之后,便悉数退下。
这时候,北廷帝下首的一位品阶不低的妃嫔建议道:“陛下,今年的中秋佳节要有些新意才好呢,嫔妾有个法子可缓解一下这宫宴的千篇一律的气氛。”
“爱妃,说来听听。”
“就是请今个来的诸位闺阁小姐每人上台表演一项才艺,这样既解了表演的困顿,又可以比比哪家小姐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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