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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屠兽,三主将大展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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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的四肢也同样变得僵硬,似乎脱离了它大脑的控制,任它如何咬牙努力也无法动弹分毫,仿佛是用石头雕成、石膏塑成的四肢模型,再生硬地安装在它躯干之上。

    这正是使用“浓”墨的招式——“浓墨重彩之规矩绳墨”!只要敌人被若愚用勾线笔勾中,笔尖上的“浓”墨所沾的部位就会暂时失去动作能力。墨汁沾身,颜色留在体表,而其中蕴含的气息即刻入体,无论是人是兽,皮肤、毛发、衣物甚至鳞片、甲壳、铠胄皆不能挡。

    飞山兽这一惊非同小可,好在双翼并未遭殃,不影响飞行。

    这招并非对翅膀无效,只是若愚心恨这头飞山兽伤害了鹄,存心要它多吃苦头,换招式炮制它。只见他右手一晃,手中画笔已换了支中白云,蘸的则是“焦”墨——“焦墨留痕之雷公墨陨”!

    五色之中黑得最为深重的焦墨,在它双翅之上各留下一条黝黑的波浪线,它的翅膀立刻如遭雷劈电击。片刻间,在雷惊电绕之下,它靠近着墨处的羽毛已经被烧得灰飞烟灭、羽下表皮则被灼得一片焦黑。

    这一招杀伤力并不极强,它也没感觉如何疼痛,然而此招施加的主要是麻痹作用。双翅被墨汁中释放出的电流击到麻木,一时无法扇动,它只能凭自身千年修为原地飘浮,逃是逃不掉了,它拼命释放着元气来护体,希望在双翅、四肢和尾巴恢复行动能力前能抵挡住对方的攻势。

    可惜,它这是痴心妄想。不是它的护体元气不够充沛强大,而是若愚偏偏有克制的招式——“清墨晕染之笔诛墨伐”!

    若愚蘸有“清”墨的大山水画笔,只要沾染便可破除任何种族的各种元气类防护!

    这一下飞山兽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它能口吐人言,一定会破口大骂:给条活路不行吗?文人墨客是这么当的吗?书法要命,画技更变态!这样的墨、这样的笔和这样的技法,简直全面、强大到玩儿赖的程度!这架还怎么打?亏你长得文质彬彬,动起手来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对手留啊……

    失去了护体元气,它皮再糙肉再厚,仅凭肉体硬抗的话,也不敢奢望对方在它身上过足了诗兴画瘾后自己还能活下来。

    万般无奈的飞山兽张口吐出了自己的真元丹。

    异兽都有真元丹,乃是在修行和成长过程中逐步凝结而成。真元丹由起保护作用的外壳和蕴含大量压缩能量的内核组成,其外壳之坚硬更胜异兽的骨骼,而内核也能在瞬间释放出比本体更强的爆发力,所以在关键时刻真元丹堪称保命的法宝。只不过这种好东西当然不能随便用,每释放其离体使用一次,兽和丹都会修为大降、元气大损。

    不过,只要身不死、丹不破,种种损耗总能慢慢恢复弥补。何况此时活命要紧,飞山兽也顾不得许多了。

    真元丹这种东西,尺寸和硬度与本体的体积和修为成正比。与其性质类似之物,例如神族的神魄、仙人的仙丹、精灵的灵珠,大多只有乒乓球甚至玻璃球大小,而这头千年飞山兽的真元丹比瑜伽健身球还大,像颗轨道卫星般环绕本体飞行,只要若愚有移动进攻的趋势,飞山兽就会控制着真元丹迎上去抵挡。

    说是抵挡,其实真元丹还具有相当强的攻击力。这么大一颗外壳硬过钢铁的真元丹高速进击,即使不释放其内核所含的能量,也能轻易把一头成年大象砸成小象饼干。

    若愚却丝毫不将那真元丹放在眼里,从容地再次换了笔墨——小狼毫舔向“淡”墨!

    “淡墨清心之惜墨如金”!

    淡墨颜色之浅仅略深于清墨,然而论破坏力,若愚的“淡”墨却是五墨之中最强的。蘸饱“淡”墨的小狼毫画笔,好似装了贫铀箭形弹芯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其贯穿力之强,堪称无甲不穿、无盾不破。

    若愚执笔点向真元丹。小狼毫笔头尖细小巧,只在真元丹外壳上留下小米粒大小的一丁点墨迹,当真是“惜墨如金”。然而墨汁侵入,那坚固的外壳轻易便被钻透,随即不断现出一道道裂纹,并以那一点墨迹处为中心向外扩散。

    眼看外壳就要完全破碎,飞山兽赶紧将它收回体内。如果说真元丹的外壳相当于蛋壳,那么内核就是蛋黄和蛋清,外壳若碎内核必然难保,内核不保它的生命也会随之消逝。

    面对最后的自卫手段也被破掉的对手,若愚没有丝毫心慈手软之意,换了“重”墨,给它补上一记大斗笔——

    “重墨落云之大处着墨”!

    别看笔头粗大好似一把刷子的大斗笔看起来是五笔中最不精致的,但这一招却甚是精深,展现的是若愚在重力控制方面的能力。中招的敌人在短时间内会觉得自身质量成倍增加,其效果相当恐怖:敌人身在空中便会坠落,身在水中便会沉没,哪怕身在地面也会寸步难行,脚踏实地也觉身陷泥沼。

    美中不足的是,若愚的兵器和手段都以多样化著称,虽对“力”的运用有所涉猎,却并不专攻,他的重力控制只能正向加重而做不到反向减轻。

    飞山兽第一次觉得一直让自己无往不利的庞大身躯是个累赘,本来双翅麻痹只靠元力浮空已是勉力为之,体重只加到一倍它便支持不住,毫无悬念地自高空坠落下去。

    一座肉山轰然坠地,砸出一个深坑,激起一片土雾。若愚追至地面,扇形匣一路随护,仍静静地在他身边飘浮着。

    人界多沙尘暴、雾霾天,那便是前车之鉴,咱神界可不能不环保。若愚将盛放砚台和画笔的托盘收回扇形匣,又从匣中取出一只玉雕笔洗,器身为内卷桐树叶形状,一只憨态可掬的蛤蟆栖身其上。这只“秋蟾桐叶玉洗”能被他托于掌中,以此尺寸可见容积有限,然而其内另有乾坤,所盛清水竟似无穷无尽。

    若愚一扬手,玉洗洒出细珠纷纷,形成水雾蒙蒙,如同在方圆数十丈范围内降下一场小雨,顷刻间压下了浮土、荡涤了尘埃。土雾消散,露出了飞山兽躺在深坑中的躯体。

    在失去防护、重力加倍的情况下从千丈高空砸落下来,它已然奄奄一息,却仗着一身钢筋铁骨竟然尚未毙命。如此生命力,顽强得令若愚吃惊,甚至有些佩服。但他不打算饶了它的性命,何况即便他此刻放过它,它也伤重难活,赐它速死方显慈悲。

    原本盛放笔墨的托盘上共有六方砚台,要知道墨分五色,却也有加“白”而合称六彩的,那第六方砚台中,所盛的便是“白”墨。在“焦、浓、重、淡、清”五色五招之外,若愚在画笔上的最强招式其实正来自于“白”墨的辅助,这一招叫做“白墨无踪之一笔墨杀”,端的是凌厉无伦的必杀技,一笔下去、“白”墨加身便生机断绝,敌人就此被抹杀。

    然而他却不想用这一招来结果了飞山兽,因为他深恨对方击伤了鹄、更险些害了她的性命,定要将自己琴、棋、书、画诸般绝艺施展个遍,才准许飞山兽死去。

    鹤、东刃以及众多十镇将士看在眼里,无不只能苦笑以对:狗急了跳墙、兔急了咬人,面白体弱的书生急了也能化身如此心狠手辣的屠夫。有道是“人不可貌相”,这呆呆儒生、好好先生可不是好欺负的,等闲招惹不得,真个是“书生有火不轻发,只是未到怒极处”!当然,想让他这好脾气之人怒极也不容易,奈何那千年飞山兽触发了可能性最高的选项——伤害鹄。这就是它自己找死了,可怪不得若愚动起杀心。

    若愚在深坑边缘盘膝坐下,伸手向扇形匣一招,一张装饰华美而造型古雅的瑟飞了出来,轻轻又稳稳地落在他身前。这瑟形制古旧,有五十根琴弦,不同于后来流行至今的二十五弦瑟。

    身为全能才子的若愚,虽最爱诗词书画,但以造诣而论,他抚琴、弈棋之技不输写字、作画之能。不过此刻他取出名叫“歌酒赋”的古瑟来可不是为了奏上一曲,在自己的敌人死前奉上一首安魂曲,那是第三镇主将静流闻喧爱干的事,他若愚自幼便是“三好学生”、“五好少年”,可没这等变态嗜好。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若愚轻声吟道,“‘一篇《锦瑟》解人难’,嘿,我是‘一张锦瑟解兽体’!”

    他是多愁善感的文人,“华年”要“思”,可同时他也是征战杀伐的武人,“兽体”也要“撕”!

    他右手在瑟的右边一拂,五十根弦在这一端都被解开,只左端还系在瑟身上。他的右手再运神力一挥,一端脱离了束缚的瑟弦便被送了出去,飞速射向坑中的飞山兽。

    五十条粗细不一的弦好似五十条蛛丝,长度竟似能无限延展,除了若愚自己,恐怕无人知晓它们的极限长度。瑟弦一端射出,另一端仍固定在瑟上,若愚通过五十根琴柱可以精确控制每一条弦攻击的方位、角度和速度。

    眨眼间,五十瑟弦已将飞山兽缠绕个结结实实。蛛丝只能产生束缚的效果,若愚瑟弦的能力可不只如此,只要他注入神气,每一条弦都能如钢丝锯般锋利,切割敌人的重铠厚甲、凶兽的坚壳韧皮,如同厨师用线绳切拉豆腐和鸡蛋般轻而易举。

    若愚左掌按在瑟上输入神气,右掌成爪,凌空一抓,五十根弦同时收缩,飞山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绞杀成了无数碎块和铺满坑底的脓血。

    三位主将各自出手,共击毙四头千年飞山兽,不同之处在于,死在鹤和东刃手下的飞山兽死前论“头”、死后论“具”,而被若愚击毙的飞山兽,量词则由“头”变“摊”。

    “为祸神界,尚可说是出于兽类好奇和猎食的天性,但胆敢伤害鹄,那便死有余辜。”若愚自言自语着。他用“秋蟾桐叶玉洗”洒水洗净了瑟弦上的血污,而后将瑟、洗重新收进扇形匣里。合上匣子,一道白光闪过,扇形匣变回悲喜春秋扇重入他手中。

    他一抖手腕打开折扇,轻轻几扇,便能鼓风卷起坑外土石掩埋了残骸、填平了深坑,也算安葬了飞山兽。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拍打几下长袍上的灰尘,重新飞回空中战场,发现鹤和东刃望着他的目光中颇有几分怪异神色。

    他自然不知道早早解决对手的二人,目睹他辣手摧残飞山兽,都对凶名赫赫的飞山兽心生怜悯:撞到若愚手上的飞山兽,哪里还是穷凶极恶的大凶兽,简直是凄惨无助的小可怜。

    当时鹤和东刃对望一眼,东刃不禁感慨道:“这家伙整个一位披着书生长袍的屠夫。书呆子不好惹啊……”

    部下有惊无险、自己又小试身手活动了筋骨的鹤似乎心情转好,一向冷漠的她也罕见地说起了玩笑话:“非也,书呆子好惹,难惹的是书呆子心中的俏佳人。”

    东刃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诧异道:“听你这意思,若愚和鹄的事你持赞成态度?”

    他一句话就让鹤恢复了冷若冰霜的常态,她冷眼扫了东刃个遍体生寒:“这是两码事。天鹅在不在癞蛤蟆眼中都是天鹅,癞蛤蟆吃不吃天鹅肉都是癞蛤蟆。只不过,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是蠢到家的癞蛤蟆。”

    您不能因为自己是空战部队主将、整天跟飞禽相处就鄙视两栖动物吧!东刃从来不算脾气好的,受了半天冷言冷语、冷面冷眼就有点无名火起,微怒道:“你们第八镇的都是鸟人,跟你们混没什么意思,老子看鹄那小姑娘挺顺眼,哪天把她调到我们第二镇来,省得连个人问题都受干涉。人类都讲究婚姻自由,偏你这别扭的鸟女王管那么多。嗯,若愚手下汤鬣、夜燕他们都是人才,他们的能力我用得着,等我把鹄调过来,就跟若愚商量一下人才交流,再把鹄交换到第九镇去。”

    “少操心别人的事,你们第二镇的都是木匠、园丁!你不好好当你的木匠头儿,什么时候兼职当起媒婆来了?”鹤冷冷回应,“够胆你就试试,二镇五行属木,小心老娘一把火烧了你的大营。”

    鹤自恃实力强大,喜欢穿飘逸的宽松仙女长裙,而极少穿更利于活动的紧身战神劲装。今日她正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质无袖连衣长裙,只是在外面象征性地罩着一件十镇战神的制式将官大氅。那大氅的袍袖有些宽大,她适才动手时终究觉得不便,于是将一对袖管挽起,露出两条白藕似的小臂。她修为深厚,自然是不惧高空天寒风疾的。

    东刃的目光射向她的左臂。鹤皮肤白嫩、肌肉紧致,他不得不承认,韶华逝去青春不再,以她不算年轻的岁数而言,可说保养得相当好,单看手臂多半会误以为它们的主人是位妙龄少女。不过,他关注的不是白臂,而是那上面的一点殷红——鹤在身为少女时为自己点的守宫砂。她的手段当真了得,少说也是三百多年过去了,这颗守宫砂依旧鲜红如血,在光润洁白的手臂肌肤衬托下显得娇艳欲滴。

    以你这等性子,嫁得出去才怪……东刃在心里嘀咕着。可您自己没人娶,也不能拦着别人不让人家娶自己的部下吧?您到底是因为自己嫁不得意中人就见不得别人终成眷属,还是仅仅是因为老处女当得太久而心态失衡、心理失控、内分泌失调,心狠、肠毒、腹黑,看什么都不顺眼?

    斗嘴抬杠也得有个谱,这种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那样鹤非得立时亮兵刃跟他玩命不可。而当真打起来,他还真没把握不输。

    其实作为相识多年的袍泽,十镇中包括东刃在内有不少人都替鹤感到惋惜和着急,也有人尝试过为她张罗终身大事。可她性格执拗,对感情……说得好听是专一、忠诚、坚贞、执着,说得不好听就是顽固不化、死性不改、一条道走到黑、一棵树上吊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是不回头。反正是非意中人不嫁。

    这该算是美德吧?至少也是一种与当今风气相悖的品质。可她的意中人消失了好几十年了,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难道他一日不归她便等一日,一辈子不归她便等到死?并非人人定要嫁娶,十镇将领中未婚和没有伴侣的居多,可别人是不想嫁不想娶,或者未到嫁娶时候,而她是女大当嫁却想嫁而不得,那男大当婚想娶她为妻的家伙又不知所踪。东刃是不知道那人在哪儿,若是知道,绑也要把他绑回来,敢不回来?老子抡大斧伺候!

    他想到义愤填膺处,一时倒忘了,能被心高气傲的鹤看中、非君不嫁至死不渝的主儿,能是等闲之辈?他打不打得过人家可难说得很。就算打得过,他敢打吗?鹤还有不跟他拼命的?看看心肠柔软的若愚为了鹄都变了个人似的,若是换了性格冷峻、做事极端的鹤……东刃回过味来,激凌凌打了个冷战。

    鹤为了那人……说吧,需要她偷来神皇的内裤还是绑来冥王的妃子?需要她潜入魔都暗杀魔君还是闯进妖京明抢府库?需要她拔精灵的翅膀还是挖怪族的眼珠?需要她灭一个仙家门派还是毁一座人界都市……东刃毫不怀疑,鹤会连个磕巴都不打就答允,而且二话不说付诸行动。

    鹤眼力敏锐,察觉到东刃的目光,连忙将袖子捋下遮住手臂。她脸上微红,心下暗叹:你当老娘愿意这守宫砂还留在小臂上吗?这叫做莫可奈何呀……

    东刃执掌十镇刑罚,为人刚正不阿,最好打抱不平,一时没忍住而替若愚出了头。其实鹤倒不是对若愚有什么成见,只不过她性子有些偏激,因亲身经历而认定好女子嫁人决不能嫁主将及以上级别的战神高层,那是极难收获幸福的,至少也是经常连个鬼影儿都见不到。

    问题在于,鹤是绝对有话不能好好说的主儿,而若愚是绝对脸皮薄、开口难的主儿,所以二人始终无法就鹄的问题进行深入交流。于是一个死活就是不同意,另一个死活就是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同意,再加上死活就是懵懵懂懂的小糊涂蛋鹄小囡,这件事就这么别扭着,闹得东刃都看不下去了。

    站在对立面的是鹤大人的话,那阻力绝对是相当强大。不过若愚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不,第九镇右将夜燕见若愚归来,一蝙蝠枪刺死面前凶兽便飞了过去。这位肤色深暗如夜、身手轻捷如燕的黑美妞,无限崇拜仰慕自己的主将若愚,对他忠心耿耿;又与年纪相仿的鹄私交甚笃,对她爱心满满。他们的事让她的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烈火,同时,她还有一颗努力撮合他们的红娘之心。

    一次第九镇副、协、左、右诸将聚餐,这妞儿喝大了,她曾直着舌头吼道:“人间古有张生和崔莺莺,神界今有书生和鹄鹅鹅。谁为红娘?舍我其谁啊!”

    副将妙心掩口笑道:“就咱俩是女的,放心,我不跟你抢。”

    协将黧狐挠头笑道:“鹄鹅鹅?那不就是‘鹅鹅鹅’么!曲项向天歌啊……”

    左将汤鬣拊掌笑道:“咱家若愚大人正好爱下棋,我去替你借棋盘——叫书生隐藏在棋盘之下,夜燕步步行来若愚大人步步爬……”

    今日是夜燕送鹄去的第二镇飞行医疗船,她便赶来向若愚报信:“大人放心,咱家‘未来夫人’只是脱了力,并无大碍。”说着还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不远处正在战斗的第二镇副将梓菀,医术之高冠绝十镇,适才正是她为鹄做的检查。她可不敢公然触鹤大人的霉头,只百忙中右手挥舞锯齿刀,左手打军中手语,遥遥向若愚比了个“她一切安好,不必担心”的意思。

    两位女将明着通风、暗着报信让若愚放心不少,却还及不上亲眼见到鹄无恙来得踏实。鹄虽相对柔弱,但终究是位战神,在飞行船上稍事休息,服用丹药补充了神气,待得坐骑也恢复过来,便乘着白色大天鹅重返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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