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辰曲出了大殿,先寻御前侍卫去传达魔君的命令,然后出了羽阴宫去寻自己的部下。
柏松叛乱之事被火速平息,不过善后工作仍有许多,她带来的人大多在忙碌着,却有三人无所事事。三人所着服色与冬辰曲的相近,只是黑色战袍上的图案多用银线绣成而非金丝,显示他们的级别较辰曲为低。而在配饰上,魔王多用白金,魔将多用黄金,而他们多用紫金。不过作为魔王的部属,他们要比魔将的副官高上半个等级,那些家伙只能用到白银。
其中一人,怎么看都有些比例失调:身子略胖,面部却有些尖嘴猴腮;双臂偏长、双手偏大,然而双腿偏短、双脚偏小。生着墨灰色肌肤的他,似觉光线刺眼,眯缝着一双青黑色豆眼,一双短腿以膝弯处挂在一棵大树中部的树枝上,把自己倒吊起来。他像荡秋千一样前后晃荡着身子,嘴里咿咿哑哑、嘶嘶呀呀哼出难听至极的曲调。
树下,又一人正一圈又一圈地绕树而行。他身躯粗壮,四肢却太也细长,像一大坨猪肉上插了四根麻秆。他石青色的肌肤上苍青色的体毛浓密,一双豆青色的大眼睛圆溜溜、凸鼓鼓,若说倒挂之人的眼珠小如豆子,那么他的眼珠少说也大如李子。他抬头叫道:“死蝙蝠,你能不能不晃了?晃得人迷糊。”
倒挂之人反驳道:“你才转得人眼晕。不是我说你,只有驴拉磨才这么转呢。”
“我这不是无聊嘛。咱哥仨巴巴地赶来,图什么?有架打呀!可柏松已经被抓,楮楠又没造反,这第三军团中哪里还有咱们的对手?”
“无聊?那转磨磨也不是你个臭苍蝇干的事,你应该去吃??。”
“你他妈怎么不去‘喝血血’?”
“你的血是臭的,喝这个我还不如跑人界去来碗豆汁。”
“我的血?你是没能耐喝到吧?来来来,跟外人没打成,咱俩比划比划。”
“兴趣不大,怕你那苍蝇腿儿不禁掰。不过你说的没错,找不到对手欺负弱小确实没劲,聊胜于无,咱俩玩儿玩儿吧……”
倒挂之人说着就要往下跳,却听得头上一人喝道:“仕魂、麹俑,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些?皮子太紧的话,怎么不去求辰曲大人给你们松松?还有——你们自身的饮食习惯都那么恶心了,就不要再贬低我最爱喝的豆汁了。”
仕魂抬起头——其实准确地说,处于倒挂姿势的他是“低下头”——向上看了看说话之人。那人有着煤黑色的肌肤,身材高大瘦削,生着一双丹凤眼:常人眼白处,他是铅灰色;常人眼黑处,他由外向内一圈金黄一圈铁黑,中央是银白色,瞳仁却是赤铜色。这眼睛的颜色也太过诡异了吧?即便如此,三人之中仍以他的外形总体来说比较正常。不过,他说话嘶嗄,嗓音倒比仕魂的更加难听。
“戈弋,你不无聊吗?你怎么能不觉得无聊?”仕魂看着一直站在树冠最高处枝头上、一直眼望羽阴宫方向、一直本身一动不动只随枝头摇曳,还一直吹着凉风的戈弋,心中不无羡慕——这家伙怎么就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无聊。
树下的麹俑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他当然不无聊。心里装着辰曲大人,他‘有聊’得紧。”
仕魂低下头——其实是抬起头,看麹俑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这家伙在魔军中是出了名的爱招惹人,拿人类的话说就是“欠”。
戈弋有了动作——他低头看向麹俑。他那好似镶了金色黑色两道边的白色眼珠,原本还能看见中央的一点红色,可这一下他瞳孔疾缩,乍一看上去好似一张阴沉如锅底的大黑脸上只有两颗白眼仁,确实挺可怖。同时,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该算你是在挤兑我,还是毁谤辰曲殿下?若是前者,我一笑了之。若是后者……我不介意让大人座下三卫将变成两卫将。”
“哟哟,你要自杀?有什么想不开的?”
“牙尖嘴利,姓麹的,你就这点本事吗?”
麹俑叫嚣道:“姓戈的,别以为我怕了你。你要打,我奉陪,不过我脑子不好使,你先说说明白——我哪里毁谤辰曲大人了?”
戈弋正色沉声道:“殿下是天下第一美好的女子,我等凡夫俗子漫说非分之想,便是与她相提并论也不配。你那般说,便是玷污了她的清誉、诋毁了她的美好。”
麹俑愣了一下,随即跳着脚道:“谁玷污、诋毁辰曲大人了?谁敢!谁他妈敢这么干,老子把这王八蛋一撕两半,再撕六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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