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索阑!特战队再添新兵

    天快亮了才休息的陈尔诺，睡醒后简单洗漱一下，便骑上雷埙送的那辆摩托车，按索阑给的地址一路风驰电掣，半个小时后来到灵城有名的平民——好吧，其实是贫民住宅区。车子的排气管已被他改了回去，否则噪音太大实在扰民。

    这一次，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太清楚一个身怀深厚内力的人族战士对特别部队的意义了。

    内力消耗要靠修炼和休息自行恢复，不能像没油的车那样可以随意加汽油。就像血，每人的都独一无二，失血后输血总不如自行重生来得好。若必须输血，也不是谁的血都行。

    除了人族外，任何种族都无法为其他族的人输送内力，比如陈尔诺自己假如神力耗尽又生命垂危，英舞飏和伊乱传芳空有充沛的魔力和妖力也只能干着急，而同为神族的曲魂庵就可以为他输送神力神气令他暂时保命。

    夺外族内力者，的确可以通过功法来提升修为，但夺取的内力绝无法直接为自己所用，而且运功过程中的无谓损耗极大，效率并不高。

    而人族则是唯一的例外。人族的内力相比于其他种族的不值一提，然而作为造物主的宠儿，人族的元力却是最纯粹的，可以直接为各族所用。那索阑不但身具元力，而且元气水平颇高，有了这样一位战友，就如同有了一位万能输血者，日后战斗中，无论哪一族的伙伴内力不支，需要的话，他都可以为其输送部分元力助其暂度难关。当然，实际上并不存在真正的“万能血型”，所以，“万能内力”更显价值。

    此外，还有一点非常甚至更加关键：索阑迄今为止碰到的觊觎他元力的魔族或妖族都是小角色，但魔、妖两族中喜欢吞噬他人内力的家伙可不都是小角色，他若不加入特别部队，早晚会遇到他对付不了的硬茬子，那时孤立无援的他恐怕小命不保。

    陈尔诺按纸条上写的地址找到贫民区最外沿地带的一间破旧而孤独的平房，敲响了实际上微风一吹就会乱响的、看起来大雨一浇就会霉烂的木质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从门内的一片昏暗中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脸上脏兮兮油乎乎，头发乱糟糟粘腻腻，天知道这家伙有多久没洗脸洗头洗澡了。

    陈尔诺干咳一声，微笑道：“索阑兄，你好……”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挤出一脑门抬头纹：“我是，你哪位？”

    “鄙姓陈……”陈尔诺说着微微释放了些神气以作提醒。昨晚才见过的，看来这哥们的记性果真不怎么样。

    索阑显然对气息的感觉很敏锐：“想起来了，昨晚上见过你。你叫陈、陈……陈什么来着？”

    “陈尔诺。”

    “小爷在晶城时也曾遇到过一个神族美女，她建议我加入灵城特别部队，不过我当时在晶城还有人情没还完，就没仔细考虑来灵城的事。你和那个顼……顼……顼顼什么的美女所说的什么陈队长，是同一个人吧？”

    “正是在下。”

    索阑搓了搓油渍麻花的脸，说的话很是雷人：“靠，我等你好半天，回笼觉都睡了俩了，咋才来？快饿死我了，给我带吃的没？”

    “啊？”陈尔诺被雷到了——人家夏雪姐堂堂神族美女，怎么到你嘴里成“嘘嘘”了？还有，大哥啦，咱俩还基本算是陌生人吧？哪有刚见面就开口问人家要食物的？你丫的节操都不如我家院里那只小老鼠，人家从不索要食物，你喂它吃的它还倍儿有礼貌……

    不过，陈尔诺也看出他快饿昏了，似乎有情可原。

    “我……早上有事耽搁了，实在太忙，抱歉。”陈尔诺能对未来同伴说自己也睡了个天昏地暗、五迷三道吗？太丢人。至于吃的——“要不，咱们找个馆子，边吃边谈？”

    “算了，边谈边吃的话，谈不畅快、吃不痛快。”索阑倒也爽快，“咱们先说正事吧，说完了你再请我吃大餐。”

    陈尔诺被让进屋内，差点被满屋的霉味、汗味、袜子味、垃圾味直接再熏出门外。这也就是秋天，要是时值盛夏，他毫不怀疑迎接自己的将是一屋子苍蝇。

    小屋三米见方，陈设只有一桌一床一煤炉，衣物都堆在铺着报纸的水泥地上，床上脏污的被子看起来自打第一次铺开的那天起就再没被叠过，桌上堆着几个空的塑料饭盒和方便面碗，里面的一点残油上漂着霉菌。桌边地上，几块摞起来的砖头就算是椅子了。

    “坐……”索阑一指“椅子”，自己坐上床。

    陈尔诺就在砖摞上坐下，看上去这把“椅子”比床要干净多了。

    “要茶不？或者咖啡？”

    “不用麻烦……”

    “要也没有。”

    陈尔诺心说那你问什么呀？靠，你有我还不喝呢！你丫有杯子吗？就算有，能使吗？你用你杯子盛上水拿去给那只小老鼠，你看看它喝是不喝！

    索阑微笑道：“我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姓名，索阑——‘萧索’的‘索’，‘阑珊’的‘阑’……”

    陈尔诺心想：这位兄弟外观是有些邋遢，名字倒颇具意境。

    “性别，男——我想你看得出来……”

    闻都闻得出来！这世间不可能有女子会制造出这等味道——只要她还活着。或许，就算是尸臭也不会比这屋子里的气味更糟糕吧？

    “年龄，周岁二十二，虚岁二十四——那啥，我们老家都这么算的……”

    他只比我大一岁，看着却像长一辈人。

    当然，他若有条件搞好卫生再悉心保养，其实长相只有比陈尔诺更帅。

    “民族——我是说种族，人族——如你所想，我是个身具元力和异能的特殊人类……”

    多废话呀！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来这里忍受臭脚丫子味？

    “婚姻状况，未婚——我的意思是连女朋友这样的异性伴侣都从未有过。究其原因……客观上我条件有限，这你也看到了，但更主要的是主观上我不能拥有女友和兄弟这样真正的伙伴，至少暂时或者说之前不能。我体内的元气会吸引异族觊觎，若女友是普通人类，便是连累她承受危险；若找异族女友，我此前见过的异族除了那位神族的顼姑娘，便是打我元气主意的魔族和妖族，其中倒也有女性，但是先不说她们心术不正、性情猛恶，这些低级妖魔的长相也太另类了吧……”

    谁问你这些了！不过你若加入便是我们的伙伴了，我们不怕连累，有机会的话也乐于给你介绍女友。

    “我进过局子，事实上前天还去了一趟派出所——那啥，我是把一位老年痴呆找不到家的老大爷送到派出所；政治面貌……”

    索阑也不理会陈尔诺微微变换的神色，自顾自地讲起来……

    他生具元力，生下来便有诸般异于常人处，愚昧的父母以为他得了治不好的怪病，便狠心将他遗弃。

    他在孤儿院长大，十二岁上，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他的师父。师父也身具元力，却很是微弱远不及他，不过师父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武艺。师父对于他，当真亦师亦父，既传授他武艺，又照料他生活。

    然而，在他十八岁上，师父死在了潜入人界寻找内力吞噬对象的魔族手上。实际上，师父元力太弱，那几个魔族是被索阑的气息吸引来的，师父却为保护他而死。

    侥幸逃生的索阑安葬了师父，便从此四处流浪，远远躲开人群。师父留下了少量钱财，索阑偶尔遇到魔族、妖族，杀死他们也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些值钱的可以换钞票的东西，他就这样生存下去。他明白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其他智慧种族的存在，所以每次都把敌人引到无人处再动手，事后也会将尸体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除此之外，他不能靠其它方法赚钱：谁也不知他何时会被魔、妖盯上，与其他人类产生交集的话，很可能会连累他们的性命，就像……他的师父那样。

    他想如普通人那样生活，可是元力有了就是有了，他能做的便是不断提升实力：要想活下去，他要么放弃元力变成空空如也的无用容器，让敌人无可觊觎（但这不可能，散功等于自杀）；要么就让自己的元力和战力都足够强大，让敌人无胆觊觎。

    他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又在与魔、妖的殊死搏斗中积累了经验、磨砺了技巧，练就出卓越的近身格斗本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对手不是人类，若没有元力做支撑，技巧再好也无用。可是，人类的元力不是拼命修炼就一定能提升的。于是，他就继续流浪，寻找加速提升他元力水平的方法。

    流浪得久了，迫切想要安定下来，在晶城打了几场莫名其妙的架，显了货真价实的身手，他稀里糊涂地被拉进了当地黑帮。严格意义上，不该说他被“拉进”，而是“捡回”——打遍各路地痞流氓无敌手的他，却因长期忍饥挨饿而营养不良，恶人奈何他不得，低血糖却让他昏迷过去，若不是被一位黑老大偶然搭救，或许斩妖杀魔都不在话下的他，会被自己教训过的小流氓装进麻袋绑上石头丢进江里而一命呜呼。

    他觉得欠了黑老大人情，若不还清便不能开启下一段旅程。除了一身武艺，他再无技能更无财物能用来偿还人情，于是他决定留在对方的帮派中，替老大当一段时间的打手。这虽非他本愿，但总算有了相对稳定的饭辙，而且他很清楚帮内的同伴绝对好人有限，若是受他连累被异族伤害，他也不会有太大负罪感。

    替帮派打赢了几架后，他便要离开。黑老大自然不愿放行，可清醒状态下的他想走，普通人类哪个能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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