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宿,奇妙夜美人登门

子肿胀的脸庞。

    还是老妈心疼自己啊！陈尔诺也有些感动。果然，自己母亲的双手搭上了他的双肩。然后……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力，受力目标为自己，施力方向为侧后。再然后……他被老妈朝一旁扔了出去！

    老妈终于如愿来到了女孩的面前，双手合拢攥住女孩娇嫩的右手，上下握完了就左右摇，死活就是不撒手——我的三姨奶奶家的二姑妈的大儿子的小舅子呀，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孩！

    老妈激动了：“姑娘你好！我是陈尔诺的老妈，请允许我代表全家欢迎你的造访，并期待你以后常来做客。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么漂亮的女孩阿姨还没见过活的呢……我是说，还没亲眼见过呢。陈尔诺要好的同学和朋友我都认识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阿姨记忆力不算好，可是这样的美女别说我儿子了，我也是过目难忘啊！所以我一定是第一次见到你，不然你就是化成灰阿姨也认得。你能自降身份跟我儿子做朋友，虽然对你来说是委曲求全，可对他来说绝对是洪福齐天。能认识你阿姨也是三生有幸，也算是终于得了儿子的济啦……”

    陈尔诺用手掌猛拍了一下脑门：得，怕什么来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自己也是，瞎感动什么，别人不了解老妈自己还不了解吗？自己和扶手、桌椅、花瓶一样，都是老妈奔向美女的阻碍。好在老妈只是随手一扒拉，没给他来一记背负投，再加一句口头禅“边儿去”，否则他伤痕累累的小心脏会直接碎掉。

    “陈尔诺！”老妈终于想起儿子了，“你还不给老妈介绍介绍？”

    “这位是……”路上两人互报了姓名，可陈尔诺发现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才合适。

    “阿姨好，我叫龙禋，是陈尔诺的同学。”龙禋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替他解了围，“刚才有三个坏人想欺负我，恰好陈同学路过救了我。”

    老妈看了眼儿子：“你是和流氓打架受的伤？”

    陈尔诺点点头——您终于知道惦记儿子的伤势了？

    “伤得好，为救龙小姐受再重的伤也值得。”老妈双掌一拍大声喝彩，又问，“那些流氓呢？”

    “被我打跑了。”

    “跑了？你也太笨了，要是老妈在场，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果：进局子，或者先住医院再进局子。”

    陈尔诺撇撇嘴，心想撞到我这极品老妈手里，直接进太平间也是可能的。

    “今天多亏了陈同学，无论如何我是非常感激的。”龙禋赶紧微微躬身说道，“只是我错过了宿舍锁门的时间，又分文未带住不了店，无处可去只好厚着脸皮求陈同学让我在府上借宿一夜，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而且没有事先征得阿姨的同意就冒冒失失地来了，失礼之处请您见谅。”

    陈尔诺没想到这之前有些呆呆的姑娘倒很乖巧，言谈举止都很得体。

    老妈更是越看她越喜欢，脸上乐开了花：“麻烦什么呀？不麻烦不麻烦。失什么礼呀？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孩子，有礼貌是优点，可在家不必讲那么多礼数，你就当是在自己家，该怎么随便就怎么随便。别说借宿一夜，就是两夜、三夜……一百夜、一千夜也没问题啊！”

    陈尔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妈乱讲话。

    龙禋甜甜一笑：“谢谢阿姨。”

    “阿姨”可还没说过瘾呢：“宿舍的条件肯定一般，有什么好住的？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儿就是你的家，寝室住腻了就来这儿住，什么时候都行，想住多久都行，一辈子也没问题。干脆，你就搬来阿姨这儿住吧，反正有空房间，放心，阿姨不收你房钱。就这么定了，咱娘仨做伴，多好。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拿一套门禁卡和钥匙。”

    龙禋温柔而坚毅，所谓“艺高人胆大”，她本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这会儿怎么觉得冷汗顺脊背而下呢？穿这身校服当真有点热啊。她一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现在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位老妈怕是比三个匪徒可怕得多。陈尔诺长得不难看，不至于没有女孩青睐，再说他才多大，就算当妈的担心儿子娶不到媳妇，这提前量也太大了吧？人家陈尔诺还没怎么着呢，他老妈怎么一副不当自己婆婆誓不罢休的架势？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要是让一位中年阿姨给办了，算怎么回子事啊！

    曾经屡历艰危的龙禋，面对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女性竟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强自忍住的同时也不禁自觉好笑。然而，一位显得身手不凡的神秘女子出现在陈尔诺周围，至少今夜她可不敢离他太远。同住一个屋檐下，出于少女心性颇有不妥，对于暗中保护却无不便。

    老妈见她傻傻的有些发愣，反正是没出声反对，更高兴了：“陈尔诺最好的女性朋友贝溟玄都没在这儿住过。她也是个好姑娘，唯一的不足是性格不够爽快，跟我儿子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就是一直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做我儿子女朋友。不过，现在她就是想做，恐怕也没机会咯。”

    刚喝了口水的陈尔诺一听这话就呛着了，半真半假地咳嗽，心道：老妈呀，我跟龙禋刚认识一个小时，您这意图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还表现得如此赤裸裸！您儿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算是被您给磨练出来了，可您就不怕吓着人家姑娘？再说了，就算我俩真如何如何了，您也讲究点策略成吗？假设龙禋对我有好感，你偏偏要提另一个跟我关系亲近的女孩，您到底是想成事还是坏事？

    陈尔诺不得不打岔了：“老妈，药箱在哪儿？你帮我涂点药。”

    “啊，对了……”老妈想起了什么，“龙姑娘要不要吃点宵夜？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吧？”

    龙禋脑袋还晕乎着呢，下意识点头。

    “老妈……”

    “尔诺，你去给小禋做点好吃的。”连称呼都变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要去给小禋铺床、擦浴缸、放洗澡水。”

    龙禋摇晃一下脑袋，有些清醒了：“谢谢阿姨，不用麻烦了，淋浴就好。”

    “就是啊，这都几点了，哪儿有工夫泡澡啊，明早我们还要上学呢。”

    “少来，你翘课还少了？小禋宝贝受了惊吓，必须美美泡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爱几点几点。明天我替禋儿办假条请假，社区医院那刘大夫上次打麻将钱不够，还欠我二百块呢，她给开张假条就不用她还了。找个什么理由呢？就说小禋宝贝痛经好了……”得，称呼再变。不过您老算人家哪位啊？

    闻言，两个年轻人的脸都红了——龙禋是因为羞涩，陈尔诺则是觉得自己走在通往崩溃的路上。

    “老妈……”

    “你别跟这儿杵着，快去给小禋做宵夜。”

    “老妈……”

    “量要少，晚上吃太多不好；质要精，不能让小禋肠胃不舒服……”

    “老妈……”

    “对了，要少油、少肉、少糖，美女对体重很在意的……还不能太咸，对心脑血管不好……”

    “老妈！”

    “嗯？”

    “药箱！”

    “药箱？”

    “对，药箱——”陈尔诺真的快崩溃了，“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啊。”

    “半个月前我踢球擦伤了膝盖不是您帮我擦的药吗？”

    “是啊。”

    “然后是您把药箱收起来的……”

    “对呀。”

    “所以——”

    “半个月啊……很久以前的事了。”

    陈尔诺彻底崩溃了：“我只想知道药箱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

    好吧，“崩溃”已经不足以形容陈尔诺的心情了。

    深夜，龙禋穿着陈尔诺老妈找给她的干净睡衣，躺在客房舒适的大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人间很危险，人类很彪悍，她被打败了。

    （今天是中国教师节，作为一名公民，向神州大地上每一位值得被歌颂和祝愿的教师说一声：节日快乐，您辛苦了。作为一名学生，向我此生遇到过的，有幸接受他们教诲、帮助和鼓励的每一位老师，说一声：感恩吾师。

    作为一名写者，我尤其要感谢初、高中时的两位语文老师——孙老师和王老师。我对文学的爱好、对写作的兴趣当然不可能与语文老师无关，对两位恩师的“特别谢意”的原因自然也包括这些，却又绝不止于这些。希望有一天，我能将“学生铭感老师教导”中的“教导”一词，换为“栽培”二字。

    祝大家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