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着头四处张望。
陶湘玲调侃道:
“怎么,舍不得啊?不过,那个小男孩长得倒是挺英俊的。瞧,人在那边呢!”
沈洁茹给了陶湘玲一记粉拳,嗔道:
“要死啊,就知道疯!人家帮了我们一把,连声道谢都没说呢!”说着,顺着陶湘玲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几十米外,那个男孩正在快步离去,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从云滨回到南方这座海滨城市后,痛定思痛,纪小川认识到,林晓珊对爱情的背叛,皆缘于物质的诱惑,缘于自己的一贫如洗。而要想改变这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拼搏。这之后,纪小川将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他所热爱的新闻事业中去了。
一个月后的这一天,纪小川和视点观察部的老龚正在一家单位采访。不想,采访刚刚开始不久,编辑部的王欢就给纪小川打来了电话。
纪小川说了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就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上,纪小川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了一个女性急切的声音:
“喂,纪小川,我是王欢,你快回来吧,报社倒掉了。”
纪小川心里惊了一下,随即却笑道:
“美女,我正忙呢,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开什么国际玩笑?”
王欢说:
“真的,小川,我真没开玩笑,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怎么办啊?”
这一回,纪小川听出了王欢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信了。因为他知道,王欢虽然是学姐,其实比自己也就早到报社几个月,还不敢开这种没有分寸的玩笑。
一听报社真的倒闭了,纪小川的心一下子乱了,顿时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走廊上呆了好一阵,纪小川才走进了房间。
纪小川一声不吭走到老龚的身边,把老龚拉到了走廊上,悄悄把这个消息告知了他。但让纪小川吃惊地是,老龚并不吃惊,只是嘀咕了一句:
“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接着又说,“小纪,快,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纪小川和老龚匆匆忙忙赶到报社,还没进办公楼,就看到一楼大厅的玻璃推门上贴着一张公告。走近一看,公告的内容,大意就是报社因故停刊。
走进大楼,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个满脸慌乱,急急忙忙,谁也不愿多搭理谁,谁也不愿意多说半个字。
纪小川和老龚在大厅分手后,到了6楼的新闻部。满目所见,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清点办公桌和柜里的东西。再到视点观察部、专刊专题部、编辑部转了一圈,情况都是如此。
在行政部,纪小川见到了一脸慌乱、六神无主的王欢,便急切地问道:
“王欢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欢一脸茫然、神色慌乱,伤感地说:
“我也不很清楚,有人说是因为没有通过年检,有人说是因为经营不善,资不抵债,没有现金流,无法继续正常出版。我不知道,不知道!小川,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王欢哭了起来,一双泪眼无助地看着纪小川。
纪小川强自镇定,沉着地说:
“王欢姐,先别急!告诉我,你知道报社的经营状况吗?”
王欢止住哭,抽泣着说:
“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报社有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纪小川吃惊道:
“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欢看了纪小川一眼,嗫嚅道:
“你……你刚来,还在试用期呢,没有工资。再说,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傻傻地做事,从来不打听工作以外的事。”
纪小川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想想,也真是。这两个多月来,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东奔西走,除了写稿子,还抢着帮编辑排版、审稿、校对,做选题策划。
因为做记者一直是自己的理想,他把这个职业看得很神圣。因为他需要把自己弄疲惫,以此才能忘记失恋的伤痛。
再者,纪小川现在还是报社的见习记者,按规定要转正后才能领到工资。但这个规定,当时纪小川应聘时,报社的总编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报社近期资金有些困难,工资可能会拖欠一下。后来,因为忙于工作,期间又被林晓珊闹了一曲,纪小川也确实没有想到要了解一下报社的经营状况,稀里糊涂上了当。
其实,报社当初招聘纪小川的真实原因,并非引进人才,而是因为《民声报》的经营状况严重恶化,采编人员的工资陆续拖欠了好几个月,报社早已人心涣散,不断有记者编辑离职,已到了无人写稿的地步。
但当时,纪小川已经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才上了社长的当。如今,别说纪小川和王欢无法弄清民声报社破产的真实原因,就是能够弄清,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树倒猢狲散。
纪小川能够预料,报社的命运,接下去必然是进入复杂而漫长的破产程序。但这些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严格地说,他就是报社的一个临时用工人员,而且时间也太短,一切相关的利益,几乎与他不沾边,再呆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看着王欢求助的目光,纪小川很是无语。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同病相怜的女孩,更没有能力给她任何帮助。而对于王欢在这段时间给予自己的帮助和关爱,也只能深深地留在心里。因为他现在一无所有,一贫如洗,无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