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也钻进了闺女那个被褥里,抱着闺女一起睡。
甜宝一脸幸福地缩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小脑袋,一仰头见父亲还坐着,她看了看母亲,又朝父亲伸出手去,嘴里咿呀叫。
见闺女稀罕自己,赵昇黑眸闪着亮光,扭头去瞧妻子,但见妻子没有反对,他连忙褪了外衣,又吹了案头的灯,继而也钻进母女俩的被子里。他手臂长,长臂一揽,就将母女两个都揽到他宽厚的胸膛里来,紧紧抱着。
夜很寂静,赵昇静静搂着妻子睡了会儿,才道:“阿锦,我想着,能不能将咱闺女的周岁宴提前给办了。”说完这句,他喉结滚动一下,似是故意停顿会儿,但见妻子未有出声,他十分舍不得的在妻子脸颊上亲了一口,才又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与你说。之前不说,是因为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说了也是叫你跟着担惊受怕。可是如今……如今也该是时候了。”
“二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绕弯子了。”齐锦绣心中了然,面上却没有说破,后背贴着他胸膛,背对着他道,“二哥素来行事稳重,之前不说有不说的道理,现在说了也有说了的道理。你说,我便听着,说得对了我就听你的,说得不对,我不理你就是。”
“阿锦,你真贴心。”妻子善解人意,赵昇宠溺的抱得她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香肩上,这才又说,“你可还记得,之前你我大婚的时候,婚宴上那个从京都来的贵人吗?他表面上是京城高门世家的风流公子,而实际上,却是肃王殿下的心腹。打着四处游玩的幌子,其实是在暗中招揽人才,为肃王所用。”
“肃王殿下?”齐锦绣倒是颇为惊讶,毕竟,如今的上京城,有太子跟燕王在前,肃王,根本就是提不上名号的。
可是细细一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肃王,乃是先皇后所出。
齐锦绣脑袋一下子就空了似的,又似是突然间豁然开朗,她在二十一世纪所写的那本书,结构明显不够完整,而如今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她书中所写的情节之外。意料之外,细细想想,却也是在情理之中,齐锦绣沉默好一会儿,才将缓缓回了神。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赵昇贵为威远侯,不将太子跟燕王放在眼里,原是暗中一直支持肃王。
而肃王,才是最后的赢家?
“怎么了?”见妻子似是十分惊讶的样子,赵昇疑惑地挑眉,黑暗中,目光也直直投落在妻子身上。
齐锦绣道:“肃王殿下贵为王爷,而二哥不是市井小民,王爷瞧中二哥什么了?”
赵昇亲了亲妻子耳朵,这才说:“倒也不是旁的,不过就是瞧中我这打铁的手艺罢了,我会设计打制各种兵器。前些日子没日没夜在忙,也是暗中在给朝廷打造兵器。如今边疆在打仗,我们这边还好些,北方很多地方都在征兵,所以我想……”
说到这儿,赵昇有些不舍得说下去,也是不忍心开口。他倒是想就一直这样守着妻儿家人,过着平淡温馨的小日子,可是,男儿志在四方,他也想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这些年朝廷一直在打仗,不晓得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前些年,他远走他乡做生意,除了寄一部分银子回来给母亲妹妹们花外,其它银子都捐赠给了需要的百姓。
但是总是施舍捐赠并非长久之计,想要根除,必须要打败北方突厥人。
朝廷这场战争,断断续续也持续了好些年,他从军去,虽则不说能够对朝廷有多大用处,但至少,他会竭尽全力。
其实当初回来,尤其是晓得绣绣不在了之后,他是决定要留下陪着锦荣锦华他们,不再走的。可是如今,锦荣进了聚贤书院,锦华有了苏胭照顾着,而甜宝,也有妻子跟母亲们好生对待,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如今唯一割舍不下的,就只有怀中娇妻了。
想到这里,赵昇越发收紧了些双臂,紧紧拥住妻子。
齐锦绣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倒是大方道:“二哥既是做了选择,便就放手去做吧,至于家里你放心,有我跟大嫂小花在,家里不会出事情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想,二哥尊重我的理想,我也尊重二哥的。你也别觉得对不起我,你不欠我的,你放心走吧。”
顿了片刻,又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赵昇声音渐渐有些沙哑起来,整个人成弓形,在妻子耳边轻声说:“五月中旬,等阿旭成亲之后。”
“也的确是没有几日了。”齐锦绣心中失落,语气却尽量表现得大度不在乎,“决定了便就走吧,只一点你要答应我,不求你封官加爵,但是定要护得性命。”
赵昇没有说话,薄唇抿得紧紧的,默了半饷,才应声。
其实,他一直在犹豫,他虽则想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可也想日日陪伴妻儿,若是方才妻子委屈得哭着留他,他指定心软不舍。可是妻子不但没有留他,反倒是十分尊重他的意思,他也就再没了留下的借口。不过,他下了决心,既是去了,就定然要功成名就封官加爵,将来封妻荫子,让妻儿享一世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