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二妞自认离嫁人的岁数还有个十年八年,她听到罗兰氏这么说,只觉得夏虫不可语冰的无力。
“姑母!若是三妞、四妞在那王秀才家,还请姑母和我俩一道去接回来!”
兰大妞又拉拉兰二妞道:“二妞,不可对长辈无礼!”
“接,怎么接,人家一家老小昨儿一早就收拾停当坐车去了京城!”
罗娇倚在门边磕着瓜子道。
兰大妞和兰二妞都转头看着她,兰大妞颤声问道:“京城?为何会去了京城!”
“你娘和我娘可都是知情的,不过就是日子往前提了一个月么,那王秀才早就想带着一家老小去京城住下,你说说,能在京城买下房子,那家底可得多厚呢,三妞、四妞上辈子算烧了高香,吃香喝辣的做富贵人家的小姐去了。”
罗兰氏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又得意的掏出个银锭子道:“哪,这里是十两银子,人家说一见三妞、四妞就欢喜,本来只有七贯钱,生生多给三贯呢!你可知如今买个齐整的丫环才不过三贯钱!”
兰二妞气的发抖,一个箭步过去,把她手里的银锭子打落在地,拉着兰大妞扭头就走。
“姐,我们去追,把三妞、四妞追回来!”要是昨天走的,一大家子人必定也走不快,兴许还能追上。
“追回来?身契都写给人家了,可不就跟买个丫头一般!”罗娇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拍拍手道。
“你二人可是闺女家,难不成自个去追外宿在外头,成什么样子!”
罗兰氏也道。
兰二妞听得如五雷轰顶,“身契!什么身契!”
罗兰氏理直气壮道:“赵娘子早哄得你娘做好了身契按下了手印,只怕王家相不中,如今相中了,王家又急着走,这便算银货两讫!那身契可是官府里过了档的!那王家的小儿,可是对三妞、四妞欢喜的什么似的,要想反悔,可是难了。”
兰二妞一屁股坐在地上,兰大妞也泪花涟涟,姐妹俩想着那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妹子,心如刀绞。
“哭什么哭,这般好事,别家求着那王家买,人家也瞧不上呢。”
罗兰氏捡起那银锭子掂掂,又放回了自己的袖笼。
如今再和罗材夫妻俩争执也于事无补,擦干了眼泪,姐妹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二妞,等爹爹回来再说!咱们俩去追,可不大~~”
兰大妞见妹妹低头沉默着,小声道,她俩一个十三、一个十一,兰二妞明白,就是在前世也不可能这样跑出去,危险系数太高,别没找回妹妹们,自己先被坏人抓住卖了去。
兰二妞握紧拳头,掌心里的桃花珑膈的生疼,她知道在这里穷苦人家卖儿卖女不算稀奇,可心里就是堵的她无法呼吸。
拖着沉重的步伐,两人去了黑林镇上的观音庙,烧了香拜了观音,兰二妞走到签筒前,跪下祈祷:“观世音菩萨,我求问两个妹妹可能回来,求菩萨指点!”
拿起签筒,她闭上眼睛摇了起来。
“吧嗒”
一根竹签掉在了地上,兰二妞捡起了,只见上面写着:第七首廉将军思用赵人(奔波役役重重险,带水拖泥又渡山,更虑他方求别用,千山万水未能还。)
她拿着签看着:千山万水未能还这句,手就抖了起来,一个白胖的老和尚从身边经过,一把将竹签夺了过去,那老和尚捋捋长须道:“我来解,你所问何事?”
“寻人!”兰二妞急急道。
“灵签之曰:奔波役役重重险。带水拖泥又渡山之运途也。凡事必须谨慎。准备酌理。探取根源。明其是非者。审一己之进退。方向者。心存恶者得祸。存直者即可为获福矣。祸福者皆由人作之。退身可得进步难为。只宜守田切莫高扳。”老和尚摇头晃脑道。
“那到底是甚说法!能寻回来么??”兰二妞被他这一串虚虚实实的话绕的犯晕。
“就是说,要想寻得,需问你自己!心存善念终不忘,总有团圆相见时!”
“问我自己,”兰二妞喃喃的重复着,老和尚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一把抓住兰二妞的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兰二妞一跳。
兰大妞还跪在观音像前,兰二妞也不想惊动她,只挣脱开压低声音道:“你这老和尚,这是作甚?”
她可没有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这老和尚对自己动了凡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女施主身怀异宝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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