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昙花萎地夜来香 下

   现在，王戎最希望的就是能战死疆场，早日转世来生，与薛灵芸再续前缘。面对乱世与皇权，留给他选择的实在太少了。

    “王戎贤弟！”有人从后面叫喊。

    王戎回头看见一个俊朗的青年人大步走来，正是嵇康。

    看到石碑上写着薛灵芸的名字，嵇康万分悲痛。抽出宝剑指着洛阳城内说道：“是不是那个小皇帝所为？我们今晚就潜入宫中，杀了这个小皇帝！”

    王戎说明了情况，说罢长叹一声。

    嵇康狠狠地把剑插到地上，垂头黯然神伤。

    “这几年你在哪里？另外几位兄弟怎么样？”王戎问嵇康。

    嵇康草草说了一下他们在虎牢关分手以后的情况。他和阮籍、董青、向秀四人一同去了云台山百家岩铸剑。刘伶熔了那把断剑，决定退出江湖，四处寻访名酒去了。绿珠则南下东吴，打算联络战乱中失散的乔家门弟子。

    “三年了，玄铁宝剑已经铸成了吧？”王戎问。

    “铸成一把，送给董青姑娘了，她取名叫做‘青锋’。”嵇康说，“王戎贤弟，云台山幽静秀丽，百家岩有奇石飞瀑，是锻金淬剑的好地方。旁边有几百亩竹林，更是饮酒对诗的绝佳去处。如今战事间歇，不如随我去跟大家相聚吧？”

    “甚好，我正有此意！”王戎也想回家看望父母，顺便去散散心。接着说道：“嵇康兄弟，借你的湛卢宝剑一用？”

    嵇康递上宝剑。王戎持剑在薛灵芸的墓碑后面刻下四个字：永不相忘！

    二人拜别薛灵芸，径直往云台山而去。傍晚至虎牢关，到达成皋县城。眼看天色已晚，二人决定在成皋暂住，明日一早赶路。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幌子，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就快步朝客栈走去。将要到客栈门口，对面驶过来一辆牛车，车上躺着一个人，放着五个大酒坛，旁边跟着一个庄户打扮的老叟，扛着一把?头。一群小孩子跟在牛车后面嬉闹，嘴里唱着儿歌：醉刘伶，刘伶醉，哪里死了哪里埋！

    王戎和嵇康二人听到儿歌大为惊讶，喝停牛车近前一看，上面躺着的人正是刘伶！

    此时刘伶酒也醒了，一咕噜爬起来，问那位老农：“怎么不走了，我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突然看见王戎和嵇康站在旁边，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也在这儿，我们都、、、、、、这儿怎么这么多人？”

    “哈哈哈，你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嵇康笑道。

    刘伶啪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感觉到疼痛，才确定自己还在人间。一咕噜爬起来，从牛车上跃下。对二人行礼道：“两位兄弟何时来到成皋县城的？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

    “我们只是路过。”王戎说，指了指牛车问道：“刘伶兄弟，这是为何？”

    “这个嘛、、、、、、”刘伶说着一把拎起一坛酒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半，放下酒坛说道：“我带着好酒边走边喝，只怕路上醉死了，请了个庄户带着?头，就地把我埋了了事儿！”说罢，三人开怀大笑！

    “不如明日同我们一道去云台山竹林饮酒如何，众人同饮岂不更畅快！”嵇康说道。

    “那太好了！”刘伶那个高兴，马上答应了。

    刘伶打发那老农回家，当晚三人就在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就坐着刘伶的牛车出发，一边走一边喝。成皋县城的老百姓都在道旁观看，指指点点，有笑有骂，好不热闹。仍然有一群小孩子跟在后面，口中的儿歌也改了：刘伶醉，一变仨，自己死了自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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