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何必当初

;  廖昕云看了一眼马灵淑，笑着说道：“奴才犯错不听话，妾身身为主子教训他们也是应该的。”

    “哦，原来如此！郭宝林，你以为你是谁啊？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私刑处置下人？不说你原本就是宫人出身，就说着甘露殿你也是暂时居住，这甘露殿上上下下的下人，没有一个是拨下来伺候你的，谁准许你处置他们？你当本宫不存在了吗？”马灵淑见廖昕云的模样实在厌恶得非常。

    廖昕云猛地抬头看着马灵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婧妃娘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原本是廖大人家的二小姐，你又何必以宫人二字来羞辱与我？下人，谁的下人不是下人，在尊贵也是个奴才！”

    马灵淑瞥了一眼廖昕云冷声道：“暗话？宫人？廖二小姐不是早已经出宫许嫁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廖昕云即使已经明确知道皇家勒令她改头换面，为的就是遮羞。可是她却想不到，这招李代桃僵不仅是让别人代替了自己，自己也得被迫去代替别人。廖家二小姐和女官郭果，地位相差之大廖昕云不是不知道，若是原本被欺负只是觉得生气，现在就觉得这全都是折辱。她看了眼马灵舒，轻轻一笑道：“您不过也是个正二品的妃而已！”

    “而已？”马灵舒挑了挑眉。正二品，正二品……马灵舒才觉得如今这个婧妃二字才是对于她的侮辱。以她的家世，昭仪入宫快两年了！才只是升到了妃……那洛心萱凭什么，凭什么是淑妃……明明家世身份比自己低那么多……

    廖昕云抬眼看着马灵淑笑着道：“您上头还有四夫人，还有贵妃，后位悬空。即使你手握宫权，我也轮不到你来责骂管教！”

    女人失去理智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两个女人失去理智。廖昕云早就没有理智可言了，甚至可以说她整个人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而马灵淑却实实在在地被廖昕云激怒了。她狠狠地拍了桌子怒道：“大胆！本宫如何也是你能够过问质疑的？本宫若是不以宫规处罚你，何以立足？”马灵淑眉毛一挑，冷声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差人给本宫打！”

    廖昕云猛烈地反抗，嘴里叫嚷着道：“你凭什么？即使你掌管宫权，我也依然是皇帝的妃嫔，你没有资格处罚我！没有！”

    马灵淑抖着手，刚要吩咐下人继续掌嘴，思勉阁的内侍就带着旨意赶到了。原本廖昕云还带着期待，可当她听到自己从宝林被降成采女之后就哭都哭不出来了。软着腿倒在了地上。

    完了，真的完了。

    廖昕云甚至都没有听到自己将要被杖刑的旨意，直到被架上刑凳，牢牢捆起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刑杖还没有上身，廖昕云就已经怕到不行了，她浑身颤抖了起来，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

    这个时候马灵淑反倒是得意了，她一向是个记仇的人。如今廖昕云落到了马灵淑的手里面，只能遭受更多的折辱。马灵淑低声吩咐了行刑的一句话后，掌刑无数的打手面上都露出了同情。

    马灵淑要给廖昕云折辱，撸衣受刑，别说是对一个女子就是对一个男子都是极大的侮辱。廖昕云痛苦受责，马灵淑却在一旁看的开怀，一边还说教着下人，若是胆敢违背宫规，廖昕云就是下场。

    看着廖昕云受过处罚，马灵淑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廖昕云则被一帮内侍半拖半驾地押入了思过堂去思过。

    一通责罚羞辱令廖昕云身心俱疲了，她趴卧在床上，思绪却一点点清明了起来。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却越想越觉得自己往昔是何等的愚蠢。在家的时候，挑拨得内宅失和，同姐妹兄弟们争风吃醋，在帝王的寿宴上当众起舞，甚至还……还胆敢给帝王下药……

    廖昕云闭了闭眼，疼痛一点点折磨着她。她却轻轻笑了起来，此时的痛，她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是有血肉的，还能够呼吸，还能够在这里反思，是何等的幸运呢？进宫以来，做得没有一件事儿不是犯忌讳的，她能够安然地活到现在，不能不感谢帝王的仁慈……

    如果当初没有当众献舞，如果没有勾搭陛下的话……她是不是能够，活得不一样？父亲母亲是不是还是可以包容她的胡闹……

    哎……廖昕云又流出了眼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错了，真的错了……廖昕云静静地想，如果自己能够熬过去，她一定改邪归正，她一定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