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呵斥道:“大胆!见到谢大人,为何不行礼?”
何晏之一进大厅便隐隐觉得有些诡异,沈眉虽然被擒,大厅里跪着的那些下仆却只是沈园中洒扫的普通仆役而已,连采芩、采绿这样的大丫鬟也未曾见到。他还在寻思,膝盖窝却冷不丁被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踢了一脚,跪倒于地,于是叩首道:“草民何晏之参见谢大人。”
谢婉芝一摆手,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何晏之一番,道:“你说,你奉皇长子之命求见本官?”
何晏之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姿容秀丽的妇人,心中有些犹豫,道:“皇长子曾说过,谢大人忠心耿耿,他让草民来找大人,单独求见,不可叫外人知晓。可惜草民被沈氏父子软禁庄中,无法脱身。今日无奈于大庭广众之下向大人求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怕再耽误片刻,皇长子便要被沈碧秋所害,命不久矣。”说罢,又恭敬叩首行礼。
何晏之话音未落,沈眉便在一旁怒声道:“住口!住口!简直是无中生有,一派胡言!你这不孝孽障!怎可如此构陷你同胞兄长!你可对得起你母亲在天之灵!”
何晏之吃了一惊,猛然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沈眉,显然有些懵了。谢婉芝却笑道:“真是一出戏接着一出戏。子衿,难道说,他也是你的儿子?”
沈眉叹了一口气:“不错!他便是碧秋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上个月才被人找回。谢大人若是不信,随便找庄中之人一问,都知道这便是归雁庄二公子。我本想过几日召开武林大会,让次子认祖归宗,不料这孩子却心生怨恨,他自幼流落在外,受了许多苦楚,难免怨我未尽到为父的责任,不想竟连碧秋也一并恨上了。”
沈眉看着何晏之,神色黯然:“我儿,千错万错是为父的错,你兄长待你却是真心一片,你念在与他一母同胞的份上,怎可这般诬陷他。我死不足惜,只是若连累了碧秋,你于心何忍?”
何晏之简直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听沈眉又对谢婉芝说道:“谢大人,我知道你怨恨我至深,早就想对沈某下杀手。从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亦毫无怨言。然而,杨琼确实不曾在我的手上,您就算是把归雁庄夷为平地,恐怕也找不到人。我这两个儿子对旧事一无所知,都是无辜之人,还望大人能饶了他们。尤其是次子晏之,自小走失,从未过上一天好日子,还请谢大人饶恕他的胡言乱语。”
谢婉芝拊掌笑道:“子衿,今时今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的一番舐犊之情也只能唬弄一番旁人。就如同我不相信苏小环会另嫁他人一样,我亦不相信你会娶妻生子。你故意在我面前提起小环姊姊,又是为了掩饰什么呢?还是,你怕我已经知道了什么?”她紧紧盯着沈眉,“你曾今奉欧阳长雄之命护送苏小环千里回京,孤男寡女一路同行,本就叫人忌讳,于是,你便顺水推舟,故设疑阵,让世人都以为你同欧阳长雄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她微微一笑,“子衿,沈碧秋和眼前这个后生,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