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天神而来。故而,赫连部祭祀先祖都要用十八粒新鲜的人头生祭。”
一个面貌斯文的年轻人附和道:“晚生早年读野史时确实读到过这些传闻。”他环顾了陵寝四周,低声道,“这里想必是赫连部落先王的陵墓了,大约是他们落成了墓穴,然后要拿咱们的头颅来祭祀先王了。”
人群之中骚动起来,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有人道:“这样说来我们是必死无疑了?”
何晏之点了点头:“如今反正是死路一条,大家若是戮力同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身边那人道:“兄弟说的是。俗话说蛇无头不走,我们如今都是亡命之徒,不如奉你为首,冲出去找一条生路。”他站起身来,低声道,“若真的逃不出去,就多杀几个渤海人陪葬,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
何晏之亦勉力站起身来,君嘉树上前扶住了他。何晏之却推开了他手,他一边调息,一边缓声道:“上天把咱们凑在一块,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与其坐以待毙,今夜便是唯一的时机!”他抬头望了望身后那尊挺立着的赫连勃勃的石像,心中五味杂陈,不由自主地慢慢一步一步朝父亲的石像走去,他此刻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尚还有一条退路可以保命,假若他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表明自己的身世,未必没有一线生机。然而……然而,他如何能弃嘉树,还有那十余个俘虏于不顾?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何晏之,却见他突然屈膝跪倒在那尊石像之前。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君嘉树走了上来,小声道:“杨大哥,你这是作甚么啊?”
何晏之目不转睛地仰望着赫连勃勃的雕像,在心中道:父亲,假若你真的是我的父亲,那么,请你在冥冥之中指引我,让我活着走出你的陵墓,回到陈州。心中的话说完,他便静静地叩首。一群人看着他默默朝那渤海先王的遗像行礼,不禁有些疑惑,方才那人颇有些不悦道:“兄弟,你缘何向胡虏之首行此大礼?”
何晏之站起身,淡淡道:“在下听闻墓穴之中乃有亡灵,而山谷之间亦有山神。若是触犯了神灵必死于非命,故而在行事之前向亡者说明原委,以期能够全身而退。”
君嘉树道:“大哥,咱们真的要现在就动手么?你伤得这样重,不如先休息一夜。”
何晏之摆了摆手:“无妨。”他对众人道,“不瞒大家说,在下曾随武林中人学艺,习了一些内家的心法,这些皮肉之伤并不能伤及我的肺腑。只是,我们先要有人在前面打头阵,探个虚实,其余的人才能随后跟进。”
话音刚落,一个粗野汉子出列道:“既然早晚是死路一条,我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先去阎王殿报到。”言毕,转身向外走去。何晏之随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大家放轻脚步跟上。”他转过头看了看君嘉树,又道,“我们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过大家要切记,只管往前冲,莫要回头,不可再走回头路。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