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饶了你们。”他指了指周围的众人,“还不赶快干活?若是再看到你们聚在一起,便叫你们今晚就喂了山里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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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的士兵走了,俘虏们又开始继续干活。君嘉树慢慢靠近何晏之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杨大哥,你可真正吓死我了。”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又道,“那些渤海人杀人不眨眼的,你刚才实在是危险。”
何晏之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蹒跚着仍在凿壁的中年人,低声道:“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那几鞭再打下去,他只怕是活不成了。”他一边不停手中的刀斧,一边又道,“那些渤海人现在不会随便杀咱们了。”
君嘉树不解:“为何?”
何晏之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都没有新的俘虏被抓来了,渤海人也没有随随便便就把咱们中的人扔下山崖了。”
君嘉树点了点头:“是了,大概是他们怕苦力不足,完不了工罢。”
何晏之微微皱眉:“而且,咱们这些人,不多不少,一直都是十八个人。”
君嘉树一愣:“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十八个人?”
何晏之摇了摇头,他突然之间感到头很痛,有些东西就在脑海之中,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朦朦胧胧的,好像一团光与影,全都是模糊而破碎的世界。
他似乎听到记忆深处有人在唱歌谣,所唱的语言是陌生的,但是同那些渤海人说的话却极为相似,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听懂那歌谣:“天上的星星照亮了呼伦山呦喂,四万万八千岁呦喂,草原上的勇士呦喂,拿起你的弓箭呦喂,十八只雄鹰紧紧跟随哟喂哟喂……”
何晏之的手一顿,胸口有些发闷,有那样一瞬间,他特别想见沈碧秋,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血脉相连的意义,他想问问沈碧秋,是否有过类似的记忆,是否有过他此刻的彷徨,是否迷失在回忆和现实之中无法自拔。
君嘉树在一旁道:“杨大哥,你怎么了?”他伸手拉住何晏之的手,“杨大哥,你小心别弄伤了手。”
何晏之回头看着他,沉吟了片刻,低声道:“那些士兵最提防咱们许多人聚在一起了,你可想过为什么?”
君嘉树贴着墙,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说:“是怕咱们造反么?”
何晏之不语,唇角却微微一弯。这些日子来,君嘉树仿佛一下子成长了许多,家族的剧变,家人的惨死,让这个曾经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一下子蜕变成为早熟的少年,亦可谓是“艰难困苦、玉汝以成”。何晏之又道:“这几日,看着咱们的人少了许多。”
君嘉树清澈的眼睛眨了一眨,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大哥,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何晏之抿着唇,一下一下凿着石壁,用撞击的响声掩盖着自己的声音:“我们有十八个人,现在看着洞口的只有五个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