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在五台山上受的训练如今派上了用场,他的体力远胜常人,即便大包小裹,也尚有充足的体力迈步前行。
路上无人说话,戒嗔只得自己跟自己商量。
“好奇怪啊,下个地方说是叫汴梁的,在地图上看明明就很近了,怎么小和尚走了小半天却都不见个人影呢。”
太原与汴梁,相距数百里,不过戒嗔在图纸上看,不过是半只手指的长度…
“嗯?”戒嗔忽地皱起了眉头,在雪白的路上,出现了几抹极不和谐的颜色…
红色。
戒嗔弯膝蹲下,用手点了点,瞳孔一瞪道,“是血!!”
戒嗔四下张望,根本不见人影,回头看看,再转回来看看,戒嗔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来的路上留下了两排脚印,现在也没下雪,那么受伤之人的脚印去哪了呢?
“快,若是迟了,他便没救了!”迎面数人踏雪而来,戒嗔抬眼望去,皆年岁不大,但是看那疾步而行的身法,戒嗔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又是太原城里和法相师兄打架的人吧,咦?…”这么想着,戒嗔看到其中一人身后背着一人,其面色灰暗,明显是中了毒。
戒嗔踏步疾行赶了过去开口道,“请问…这位施主是中了毒么?”
“不错,闪开,现在没功夫耽误了。”
“这样不行的!”戒嗔强硬地道,“你们这么跑步颠簸,会加速毒性蔓延。”
“等一下,”迎面而来的有三人,年岁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其中之一上前道,“小家伙,你怎么看得出来他中了毒,难不成你能解?”
戒嗔看了看眼前的大哥哥,再看看面色发青的中毒之人,点了点头道,“贫僧可以试一下。”
二人也明白如此颠簸,只会是毒性蔓延,便是真的到了太原城,也只怕是背回去了一具死尸,便不如让戒嗔在这里尝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
戒嗔很快找到了中毒者的伤口,在左臂上面,有四个发黑的小孔,分明又是…
“蛇毒!”戒嗔一怔,心道两天之内碰到两个中蛇毒的人,真是怪事,不过与之前的孩童不同,今次这人中的蛇毒…
很毒。
戒嗔拿出银针竹刀,试图切开伤口,让毒血流出。
而在戒嗔身后的两位少年正谈话道…
“这次不会有错的,一定是‘药王山庄’的人,我在这里留守,你回去务必将这个消息通知少主。”
“嗯,不过远在南地林峰山药王山庄的人,为什么来到北方触这里的霉头?”
“不管了,总之你快回去吧。”
“好。”
言罢,一人离去。
戒嗔捣好药膏,贴在伤口处,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哥哥的体格好棒啊,毒血都被他逼在体外和伤口处,没有伤到心脉,小和尚给他敷好了药,回去静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即便寒天大雪,戒嗔的额头依旧冒出了丝丝汗珠。
“若是这点内功都没有,他也就没必要活下去了。”另一人将伤者背起,朝着戒嗔点了点头以示谢意,便欲离去。
“等…等一下,”戒嗔叫住离去之人,咽口口水严肃道,“你能不能回答小和尚两个问题?”
“嗯?”后者皱眉道,“讲。”
“你们是坏人么,小和尚救了他,他以后会不会去害别人?”广缘之死后,戒嗔再救下这些伸手不俗之人后,心头有了迟疑。
“哼,那你又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吗?”
“嗯…行善既是好,伤人就是不好,他伤好了以后,会不会再去伤别人?”戒嗔问道。
“会,这是我们的宿命,但我们除去的人,都会有理由,绝不会滥杀无辜,快问你的第二个问题。”
“第…第二个……”戒嗔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你…你认识一个叫大牛的人么?”
此言一出,后者身体僵了一下,半晌过后,才缓缓道,“你说的是五台山上那个李家村的人吗?”
“对!”戒嗔瞪大瞳孔,不敢相信,难道那天见到的人,真的就是大牛?
“不认识。”言罢,二人离去。
戒嗔呆在原地好久好久,想着过往的曾经,以及那个在南禅寺把寺庙里所有的佛像拜了一个遍的农妇。
时间久了,戒嗔觉得冷了,收拾起自己的行囊,肚子有些饿,但还要继续赶路啊…
云彩散去,露出一抹阳光,
可是这抹阳光并没有照亮戒嗔前方的路,反而…
映射出一个影子。
“嗯?”方才反应过来的戒嗔赶忙回头,却被后边自上而下的一个人影猛地扑倒,猝不及防下,戒嗔的麻布小帽被打飞了出去,这一瞬间戒嗔感到了极端的恐惧,背着阳光,这个人影的一只手高高扬起,仿若一爪下落便能要了戒嗔的小命。
戒嗔的腿抖了,隐隐觉得两腿.之间也潮湿了起来……
可是那只本能取他性命的爪并没有落下,这一爪的主人在打飞了戒嗔的麻布小帽后迟疑住了。
“和尚?”语出燕语莺声,却又带着许多疲惫和无力。
戒嗔缓缓张眼,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女,少女轻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有些微胖的脸颊使得本人更显稚气。女孩很美,但是这么迅捷的伸手势必是有原因的。
在这个女子奉行柔美,皮肤白嫩的年代,戒嗔眼前的漂亮大姐姐居然有着豹子一样的线条曲线,浑身充满了力量,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较之常人稍黑,只是一只手将戒嗔压在身下,后者便怎么反抗也挣扎不开。
“哼!”女孩儿一把推开戒嗔,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看在那天你帮那个孩子解毒的份上,今天本姑娘不杀你,以后没事别乱救人,不然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听懂了吗!?”女孩说着还回头厉了戒嗔一眼,吓得后者可谓是肝胆俱裂…
等戒嗔回过神来以后,女孩早已消失在风雪中,而戒嗔依稀看到了女孩肩膀上绑着的绷带,再看看头顶的松柏…
“地上的血是她的么?原来躲在树上啊,好敏捷的身手,比法相师兄都厉害多了……”
“呼!!!~~~~”冷风吹过,戒嗔只觉得下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