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边饮酒一边念念有词,“颠颠倒倒似浪涛,酒里乾坤我知晓,饮罢一壶尘世梦,不忍凄凄乱世烟。”
和尚听罢道士言语,眉头微蹙,闭眼也是默念道,“生死别人间,骨肉散尘烟,比丘拜土石,无缘悟梵天,”说着和尚张开眼朝着道士的方向又补充道,“大千世界,一切皆有因果轮回,善恶报应,天数早已注定,人是不可违天道的。”
道士侧目瞧了和尚一眼,嘴角轻挑,转回首继而饮酒大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e)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注解1)”
“哈哈!!~~总之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亦会再逢春,我们走着瞧吧。”道士的身影消失于和尚视线之中。
若是旁人听了两者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谈话,必是一头雾水,但是作为局中之人,慧眸和尚眉头紧锁,似有怀疑之意,手上连连掐指巡纹,口中喃喃,“莫不是我算漏了什么?不,没有,可是…”和尚视线瞧着已经微微泛亮的天空,“今日星象紊乱,四象星二十八星宿竟尽数到位,更奇怪的是…赤贯星与白贯星居然同时现世,这究竟所谓何意?这百年异象难不成暗示着什么大事降世吗?嗯?等等…”
和尚突然盘膝而坐,闭眼冥想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到了和尚身前来着勒马停住,用一口不知是何处方言的语调质问道,“喂和尚,你身旁这匹马的主人何处去了?”
和尚缓缓张开眼,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东北方涿州城所在之处。
“驾!!~~”问话男子绝尘而去,留给和尚一个紫衣背影,和腰间那柄接近四尺的长剑。
和尚眼中灵光乍现,暗暗痴道,“竟连黑虎星也赶来了,四象星中的白虎星与其双生星同时降世,实属万年难遇之奇事,看来今日必有血光之灾,连旭日都不忍直视了吗?”慧眸和尚仰望东方,只见旭日阳光极为微弱,似被遮掩一般。
“天狗食日…”和尚悲叹一声,似是惋惜苍生,其蹲下身取出一粒药丸,塞到了‘绝尘’马嘴之中。
这个和尚给先后经过这里的三人留下了很怪的感觉,却也说不出为何。
不知三人当中有人注意没有,在已经日出,阳光映射的当下,
这个自称慧眸的僧人…
…竟没有影子。
此刻涿州城内正是辰时…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涿州城内,长孙孤月端坐榻上,彻夜未眠,其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角发黑泛紫,双瞳空洞无神,一双纤细玉手如今骨瘦如柴,两腮塌陷,却唯有那腆着的肚腩不见减小,这肚中的孩子已快吸尽其最后一丝真元,可是长孙孤月执念如此,不肯放弃,如今就连任天啸每每见到自己这个“固执”的嫂嫂,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给予其希望究竟是对是错。
自昨日得知王矩、曹子祥以及薛准等人返城的消息,却唯有薛韧去了洛阳,其心头便忐忑难安,“那里可是梁王的地方,薛郎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本就心情烦闷的她如今更是多愁焦虑,只在窗边眺望远方,为爱人祈福。
长孙孤月抚着肚子自言道,“孩子,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说过会回来看我们的,所以他一定会回来,因为英雄是不会食言的,是不是?”
无力苍白的手掌在肚腩上抚了又抚,两横泪水不禁落下。
“是,我是不会食言的。”
长孙孤月娇躯一颤,双目发直,缓缓转过头来,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牵挂万千的男子。
“薛…薛郎!~”长孙孤月一时间梨花带雨,本想一步扑到前者怀中,可是手臂一滑,险些栽倒在地。
薛韧见了一惊,赶忙一步踏前扶住娇妻,可当拥其入怀的时候,只觉得怀中佳人骨瘦如柴,唯有肚腩坚硬如铁,仍是十月产妇的大小,不自觉地将长孙孤月额头抚入怀中,仰面心头酸涩,“强留死胎于怀中,本就有违常理,如今已近耗尽月儿真元,如此下去,月儿怕是时日无多了…”
薛韧扶着娇妻坐下,每次触碰娇妻骨瘦如柴的身体,心头都苦涩难堪。
夫妻二人阔别八月之久,如今再相聚,自是感慨万千,薛韧抚摸着前者小腹,亲吻其额头,他知道,这对于她所受的痛苦来说,难以抚慰千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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