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恍惚间已至五月,这月余来中原依旧紊乱,诸侯消息不断,然而百姓茶余饭后闲聊最多的,当属一事:
雁门失守。
四月中旬,契丹军粮草就位,雁门守将薛英纵虽得众武林好手前来助阵,但无奈兵力相差悬殊,契丹军出军五万,雁门手到擒来,几乎无受任何阻力,而后乘胜追击,一口气接连攻下雁门,宁武,偏头这中原仰仗抵御塞北的外三关。
此时以薛韧为首的一干唐军已撤至窟野河水畔,麟州城。
中原百姓人心惶惶,自古塞北游牧民族,尤以匈奴为首,时常杀入中原烧杀掳掠,给中土人士留下极其恶劣的印象。
然而常言道几家欢喜几家愁,眼看三关已破,契丹大军长驱直入,但各藩镇仍稳坐钓鱼船,不见动静。
当下时局,除了唐廷最后坚守的麟州城外,契丹军入中原第二条路线便是这河东势力的战略要道,岐沟关。
太原内某处庭院,届时风轻云淡,周遭花草繁茂,更有琴音飘荡,恬静淡雅,仿若人间仙境,与外界时局截然相反。
曲音渐淡,琴弦复原。
“呼~~莫老师,您觉得晚生这曲‘塞外晚风’,如何?”今日李存勖一袭紫衣,英气格外逼人,更有几分华贵雍容。
琴童依旧站在莫离身旁,后者捋着自己的三寸胡须,答非所问道,“想必李公子近来有心事。”
李存勖单眉一挑道,“莫老师何以见得?”
莫离浅笑,“公子这曲‘塞外晚风’,曲风平和,趋于瑶琴精髓,但内里却略隐含阴郁,慨叹惆怅。”
李存勖怔怔地看着莫离,随后起身拱手躬身道,“莫老师当真音律通神,晚生佩服佩服。”
莫离闻言低头抚着自己身前的瑶琴,“李公子乃做大事之人,天下之事,老夫不愿过问,不过老夫有一言相告,凡事要有宽宏之量,莫要执念过重。”
李存勖心头默念一遍,随后再次躬身施礼道,“存勖受教了,迫于公务,今日晚生就先告辞了。”
莫离点点头,摆弄着自己身前瑶琴,不再言语。
在李存勖由庭院回府的路上,他不断重复思索着莫老的话,“凡事要有宽宏之量,莫要执念过重……”
“难不成…”李存勖眉头紧蹙,“我当真妒忌薛大哥英才?”
晋王府上,李克用怀中抱着自己的小儿子修碣,爱不释手,如珍如宝,喜爱非常。
“儿臣参见父王。”李存勖上前施礼。
“呦,存勖你回来了,看你弟弟这眉毛又重了,浓眉大眼的样子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儿。”李克用这当代枭雄,见遍了天下奇闻趣事,坐拥一方江山,可这些给他带来的乐趣都远不及眼前这几个月的婴孩。
“父王,”李存勖顿了下道,“如今三关已破,可朱老贼迟迟未有动作,儿臣担心他一早便察觉出了我等的计策,故而放弃弑君夺权的好机会”
李克用摆了摆手道,“无妨,只要他耶律阿保机攻破麟州,届时我二人合力除了他刘仁恭,暂将燕云诸州给他栖身,比耐性,他朱老儿一定会输的。”
“可是…”李存勖忧道,“儿臣总觉得这雁门一战,打得十分古怪。”
“哦?”听了这话,李克用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婴孩放在床上,往日与朱温大战,自己这骄子总能嗅出战场变化,就好像其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所以这回李克用也严肃道,“说来听听。”
“年前薛韧将军修书一封,说是不忍那两万新兵枉死沙场,凭填杀祸,降其军士,但又想借此对外宣称其兵多将广足有两万之众,所以想请父王您能在河东放行由郑老将军率领的这新宿卫军,后来父王你放行于他,但又恐是示敌以弱,使敌掉以轻心的计谋,于是仍以两万兵力相告于他契丹一众,以保其全力以赴,经儿臣此次北上一行,也的确证实了他麾下兵少这一事实,然而…”李存勖思索了下道,“他却能以这杂军败下契丹两万精锐,如今又召集了一大票武林高手,儿臣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克用来回踱步,而后笑道,“儿啊,你想得太多了,虽然兵家切忌大意轻敌,但古人也说过莫要恁地妄自菲薄,倘若是换个时局,父王我也会对这位小友十二分谨慎,但如今衡量各自实力,朝廷根本拿不出足以让本王小心谨慎的本钱,就算我这小友以前在江湖上颇有威名,但这行军打仗乃万人之事,不是说他多了百十个高手就可扭转乾坤的,素来江湖沙场两不相犯,薛小子这一举动会给自己图若很多麻烦,而且契丹军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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