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薛青听罢,回想着早些时候道士的剑法,“道兄剑法招式平淡,力道柔和却是巧劲极佳,还有就是…”
薛青总觉得还有些什么特殊的地方,却是不知如何形容。
“身法。”
听罢道士提点,薛青瞳孔一张,当即豁然,“道兄身随剑走,步法奇特,连抢在下身位,才屡屡可得先机!”
道士点点头,拿着手中羊腱点指道,“你既知道,为何屡屡犯同样的错,破不得这几招几式?”
“这……”薛青一时语塞。
道士起身拿起一旁树枝,“你用今日我的剑法,贫道破给你看。”
薛青本就是用剑好手,今日被道士用相同剑法屡屡挫败,却寻不得破解之法,一时间好奇心大盛,暂不顾上山要事,拿起手中长剑上前道,“指教了。”
二人打在一处,薛青奇心大盛,竟是欲罢不能,一次次落剑,却每每都能从中悟得新意,这一切磋,竟是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道士躺在石板之上小憩,山下远处,一人影疾步而来,道士瞧见了,揉了揉惺忪双眼,坐起身哈哈大笑,“哈哈,小子好腿脚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者正是薛青,手中捧着三壶陈酿,一只烧鸡,一屉包子,包裹中还有几样小菜和糕点。
“道兄,今日在下务必要上这太乙山,耽误不得了。”薛青看着道士的瞳孔,全无了昨日的厌烦。
“呵呵,又没说不放你上山,昨日切磋忘了时辰,山路崎岖,深夜登山太过危险,现在你跟贫道吃罢早饭,体力充足的上这山不是挺好吗。”道士的胃口着实让人匪夷所思,罕有人一大清早便有如此好的胃口,可大口吃肉喝酒。
薛青踌躇了会儿,还是坐了下来,与前者同吃同饮。
不似昨日,今日这顿饭道士异常安静,可薛青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因为他通过昨晚的比划之后,更觉眼前这道士功力深不见底,若是他执意刁难自己,这太乙山,他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他甚至在心里把昨夜所说的那句道士难在薛韧手下走出十个回合的话都暗暗收了回去。
待到石台上空无一物后,薛青起身,拱手告辞道,“道兄,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薛青抬起步子从道士身旁走过,一步一沉,仿有千斤附履。
“喂小子。”闻言薛青心头一沉,脸色变惨,只得回首询问何事。
“你悟性不错,是块材料,又会买酒买肉,来回也不耽搁时间,若是没死在沙场上,他日有空再来找贫道喝酒啊。”
听罢道士说话,薛青这才放宽心道,“他日江湖相见,必当把酒言欢,今日就此别过了!”
语毕,薛青一溜烟似的飞奔上山,也不知他是因心头焦虑怕误事,还是担心这道人一会儿肚囊无食反悔再行刁难。
道士饮着壶中酒,摇头浅笑道,“江湖?浆糊。”
仰望苍穹,遂吟道,“江湖小,浮生远,仰剑芸芸南柯梦,杯中酒,尘世乱,凭笑淡淡了烦忧。”
“树欲静,风不止,了一生难却贪嗔喜恶怒;斩丝连,终难弃,三生世沉迷悲欢哀怨妒。”
“凡人?烦人。”
道士两腮通红,回首看着薛青离开的山路,嗤鼻道,“一个凡夫俗子便有这么多烦恼,这天下,会是怎样的一个大麻烦?哼,竟还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真是麻烦,贫道还是喝酒吧。”道人步履蹒跚,一步一晃,一步一饮,自言自语道,“那小子要是请不走平阳,贫道下顿没了着落可该如何是好啊?哎,麻烦,麻烦啊~!还是无为逍遥的好啊!~~”
“朝赋清风晚赋弦,云山千叠一线天
长歌笑饮江湖酒,御风御剑傲人间”
道士的身影消失于山脚。
一路行来,太乙山秀色怡人,可谓冠绝天下,单说这地势,太乙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盛唐诗人李白曾赋诗说,“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
太乙山西起秦岭,东至蓝田。
《左传》称太乙山为“九州之险”,《史记》说秦岭是“天下之阻”。
如此地道天险,若是游山玩水,绝对是一处绝佳选择,然而,此刻薛青的心思全然不在此,一心求见平阳真人,是其此刻心头全部念想。
“三清教…”薛青看到道观门上标牌,两侧各立一名小道童,当即上前施礼道,“两位道长,在下姓薛名青,有要事求见贵道观平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