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傅灵松不再纠缠,二人此次谈话虽然玄妙,但其实傅灵松对眼前儒生的底细还所知甚少,可说是猜蒙参半。不过单从这儒生的能耐来看,傅灵松深知此人不可逼得太紧,否则十分危险。
“噗咚!!”傅灵松松了一口气,忽地瘫坐在长椅上连连喘着粗气,望着自己的一双腿,自嘲地笑道。
“…嘿…嘿嘿…跟这个人说话,连贫道也腿抖了么…”
傅灵松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个人,亦正亦邪,他的眉宇中是道不尽的怨悔愁容,眼神迷离,以酒醉逃避心魔,有心远离世事,却无奈身有绝世神通,此人不能完全放纵,却更不能过多得罪,若是刚刚当真惹急了他,剑锋出鞘贫道怕是已命不保夕…但是又该怎么办呢?”
“烦啊,烦死了!”傅灵松两只手抓挠着长发,“师傅当初偏偏让我这个爱管闲事的人修习‘逍遥道法’,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要怎么参透‘玄同’奥妙,达到‘无为’真谛啊…烦死了!~”
正当傅灵松打算借着桌上的酒菜,自己再独饮一会儿的时候。无有他人的酒馆内却飘来这样一抹声音。
“老友,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傅灵松举杯的手忽地僵住了,便连对阵儒生也泰然自若的他,却在一瞬间面容僵了下来,当下起身,双眼赤红,有金色当中,扫视一圈沉道,“是谁?”
“呵呵,老友,我倒是也想出来跟你见一见,可惜我现在身处千里之外,无法现身相见呢。”
“千里传音!?”傅灵松一愣,如果是真的,这是一种存在于江湖传说中的能力,使用它,可以于千里之外与人直言交谈,但…这也意味着使用者需有让人匪夷所思的内力,在无忧子傅灵松这四十载的时光中,仅知一人有这样的能耐…便是他的师傅,纯阳真人,吕洞宾。
“到底…到底是谁?凡人不该有这个能耐…”傅灵松,懵了。
“老友,我的时间不多了,当年与你的约定,怕是履行不到最后,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我要见你一面,灾星一事,是灭是留,还请容我两天,等你到了,我自然会给你答复。”
声音停了,傅灵松僵在了原地。
这个看似终日喝酒无所事事的无忧道长,看来他费心参与的事情,还当真不少。
“原来是你啊…”傅灵松回味了一下刚刚他听到的内容,之后却又道出了一句十分矛盾的疑问,“你…到底是谁?”
已无人答他,只留下傅灵松一人怔怔地坐在远处,脑袋中闪过无数思绪。
过了不知多久,他方才拾起酒碗,一饮而尽,拿好店家给他打包好的干粮酒肉,出门牵出他的专属坐骑,一只驴,把包裹扛在肩上,骑驴漫游在黑夜之中。
“好烦啊…真的好烦……”
抛开莫名其妙,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无忧子傅灵松不谈,在另一边…
由后堂大师无相和三十三名小沙弥组成的苦行小队,此番日行百里路,饮清河水,食布施之粮,每个孩子都是一身的疲惫,最惨的是平时胃口极大的福满和福气,二人均瘦了一圈。
今天已是这次为期六日苦行的最后一日…
夜已深,众僧侣明日一早便可返山,孩童本就贪睡,加之数日来精疲体乏,众沙弥早早休息,可是…
慧观没有,他一双清澈如天河泉水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夜上星空,怔怔出神。
“出来吧。”
长夜漫漫,睡不着觉的,并不只是他一个…
只不过,来者不是他的好朋友,而是一个罕有接触的不速之客,
菩萨顶的道亮。
道亮的身影从树后闪出,面容阴沉地盯着慧观。
慧观叹了口气,缓身转过头望着前者淡道,“有什么事吗?”
道亮皱起了眉头,年长慧观六岁的他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显通寺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哦?什么意思?”慧观故作不解。
“少装模作样了!”道亮大手一挥道,“堂堂显通寺,即使坐落于深山之中,在河东也是声名在外的,究竟为何将仅有的一个名额交给你这种年纪的沙弥?你对佛家经典的见解和认知含量远远超过任何其他同辈弟子,便是老一辈的大师们也要望你项背,起初我以为是作为东道主的显通寺有意偏袒本寺弟子,给你漏题,可是几年下来,发现你确有真材实料,但对于一个只有八岁的毛孩,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