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被屠后,五台山众庙宇间的气氛渐变古怪,而这一消息,也于第二日传入了晋阳,晋王府中。
寥寥几位文臣武将默默哀悼,心中义愤填膺,晋王李存勖端坐当中,眉头紧蹙,头枕拳锋。此时气氛压抑,李存勖不曾开口说话,群臣也只得不言,在心中浮想,“李家村乃是山中小户,究竟为何会遭此毒手?是何人所为,又是何人所使?”
种种疑问有待解答,门外的一声通禀,瞬时抓住所有人的注意。
这个通禀不同以往,是由传令兵走到李存勖身旁轻轻耳语,再由李存勖颔首应允,传令兵才赶忙离去,唤来来者。只因来者身份特殊,即便场中皆为李存勖心腹,但也不可声张。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口戴遮面面罩,如今已是六月三伏天气,但此人依旧是从头到脚的一袭黑衣,只露出那野兽一般的双眼,和让人心头发寒的道道伤疤。
“你来了。”
“…”高大男子沉默不语。
“好大胆子,见到我晋王,为何不跪!?”一人喝道。
高大男子眼中寒光凛冽,瞥了眼发言者,发言者身材矮小,虎目圆瞪,乃是晋中一员大将,李嗣昭。
“罢了,”李存勖抬手示意李嗣昭无妨,李存勖继承父业便已是一等一的藩王,如今大败梁帝,已是天下当仁不让的头号枭雄,见其面可免跪者,寥寥无几,不过这眼前的男人,要算其一,“草上飞,想来五台山李家村一事,以你的灵通消息,必是已经知晓。”
来人正是‘千里神兵’领袖,江北草上飞,其实这还是李存勖第一次以帝王身份与其会面,而之所以他可容忍草上飞当着手下面的不跪之举,是因为当年自己年少之时,跟着李克用见到这个阴煞大个子的时候,其也是不跪的,连当年的李克用都给其此等待遇,自己当然是不会苛求太多。
草上飞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不仅如此,连南禅寺的代住持,前显通寺的监寺广缘大师,也因护寺身亡,听闻这是‘月影兵’所为,不知你怎么看。”李存勖言罢看着草上飞,眉宇间闪过阴霾。
“午夜风高,中天明月,我虽未在现场,但是听闻手法,确实出自月影一族。”草上飞答道。
“那么他们为何会盯上我晋王管辖内的一个小小村庄?”李存勖问道。
“‘月影兵’与‘灭罡诛煞’其余四部在此方面无有不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小小平民村落,又是消得什么灾?”
“这我无从得知。”
李存勖眼珠转了转再问,“那你可知,这‘月影兵’近年与哪一藩镇走得最近?活动范围大多在哪?如今突然楔进我河东一带,又做了这么大的动作,本王可不能当做没看见啊。”
“……”草上飞闭了闭眼,轻出口气道,“月影兵行动向来如鬼如魅,可捕其影,不可得其身,神秘至极,就‘千里神兵’与‘月影兵’之间的渊源,和我多年来的了解,其实‘月影兵’的主殿‘月影宫’,并不在中原。”
“不在中原?那又在哪里?”
“…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如果不在中原,怎么会突然发难到这里?难道边疆是他们自由出入的吗!?”李存勖有些恼怒。
“其实…”草上飞凝眉道,“关于‘月影兵’,在下还听来一种说法,只是属实与否,不可担保。”
“你先讲来何妨。”
“子时夜半,月下无影。”草上飞道。
“子时夜半,月下…无影?”李存勖不解。
“‘月影兵’精通暗杀之术,在‘灭罡诛煞’五部之中,刺杀之术还要凌驾于‘鬼兵’和‘千里兵’之上,‘月影兵’从不失手,这要得益于其独有的两大暗杀绝技,”想到这,连草上飞心中也升起一股寒气,“‘影杀’与‘斩月’。”
“这又如何?”李存勖对这种江湖术法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知道这伙黑夜间擅自闯进自己地盘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两大绝技对于修行者的心性要求又截然相反,‘影杀’要求修习者心性狠毒,黑暗无光,‘斩月’则要修习者心若止水,可接甘露泉滴,斩水中之月…”
“你这个人长得高大,怎地说话这么兜圈子…”李嗣昭一介武将,此时可没什么耐心听草上飞夸耀那‘月影兵’如何如何,可是听到这会儿,李存勖倒是听出了些门道。
“你是说…”李存勖先是抬手示意李嗣昭收声,而后猜道,“‘月影兵’实则分为两派,‘月’和‘影’,而月下无影的意思,是指着两派或已分道扬镳?”
草上飞没有明示,但默认的成分稍大些,“‘影’派脱离,早时多活动在蜀、楚交界一带,不过如今看来,活动范围应更靠北了。”
“更靠北!!??”场中人无不瞳孔一瞪,应为他们清楚,那便是梁帝的势力范围。
其实草上飞告知李存勖的信息当中,是有所保留的,月影一氏固然行踪难测,但作为以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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