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悬空,朱、敬二人回了洛阳城,此番幽州之行也算为打响这梁、晋之战埋下了伏笔,至了府中,朱友贞一改先前平和之状,面上升起阵阵阴冷寒笑,仿若换了一人般,冷道,“哼,不知死活的酒囊饭袋,凭他也想自立门户,在河北与我大梁分羹一勺,若不是梁、晋征战水火不容,无暇顾及他小小幽州,他刘守光早就死在他大哥前面了。”
要说这刘守光也实在算是一个奇人,当年他因与其父刘仁恭妾侍罗氏有染,被刘仁恭一怒之下赶出幽州,而后于开平元年(公元907年)趁着刘仁恭在大安山享乐,梁王麾下大将李思安攻打幽州之间隙,刘守光率兵占了幽州城,击退李思安的大军,再发兵大安山,其亲信李小喜、以及大将元行钦率兵擒下刘仁恭,将其囚入牢中,使得其从其父手中“继承”了这幽州城主之位。
届时其兄,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听了这个消息火冒三丈,召集人马挥军讨伐幽州,奈何不敌刘守光大军,不得已求援于契丹和吐谷浑,刘守光见大势不好,假意投降,引其兄刘守文亲自前来放松戒备,这时其麾下大将元行钦横空杀来,活捉了刘守文,使得沧州大军一时间无有首领,被幽州军打得溃不成军,退回沧州城内,彼时沧州守将孙鹤辅佐刘守文长子刘延祚为首领,坚守沧州数月,最后终是因粮草不足,开门投降,而战役方毕,刘守光便处刑了其兄刘守文,故而刘守光这个人…
其父可囚,其兄可弑
称王以来更是残暴不仁,幽州百姓民不聊生,更有甚者逃到了北方契丹之地。
自刘守光作为幽州城主以来,大安山擒父与杀兄得沧州这两件事是其最为津津乐道的,自认如有天助,如今该是自己大展拳脚之时,恰巧这两战大捷都是一人功勋最大,便是那名青年才俊的元行钦,这也是为何刘守光对其态度颇为缓和的原因。
敬翔暗暗摆动羽扇,淡笑道,“如今罗绍威死,牙军大势已去,魏博如饿狼失了爪牙,再无可惧,已是囊中之物,只待镇、定二州一下,河东太原便再不得翻身,五年之内必可攻破。”
朱友贞听到这并未有丝毫开颜,而是沉思半晌,看着身旁图纸沉思道,“倘若定州之战打响,河东太原势必发兵,我大梁虽有‘龙骧’、‘神捷’两军名震八方,但那晋王手下的河东大军也绝非等闲之辈,若当真打起来,军师觉得输赢如何?”
敬翔羽扇稍缓,凝眉思索了下,淡道,“输赢,各五成。”
朱友贞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听敬翔亲口说出,其还是不禁心有不悦,若是这场战役己方没有丝毫的胜利优势,那自己此番屈尊前去讨好那个刘守光又是何故呢?
敬翔似是猜出了前者心中所想,轻轻笑道,“这一仗早打,晚打,都是要打的,根本避无可避,如果再推迟下去,胜率增加的一方只会是晋王那边啊。”
“为…为何?”朱友贞不解。
敬翔看了看朱友贞,面上失了笑容,轻轻叹口气道,“当年令堂驾鹤西去,世间再无人可阻梁王称帝,梁王先废后杀唐哀宗,建立大梁,自行称帝,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各藩镇心有不服,此中尤以蜀中王建与晋王李克用为甚,王建自行称帝,不受管制,李克用则以借尸还魂之计,打着复唐灭梁的口号挥兵讨伐,尽得人和,那场战役若不是李克用疽发而死,大梁必不会有如今这般势力。”
朱友贞虽不愿听他晋王威风,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当年自己娘亲离世,朱温尽杀耳旁阻止其登基的手下,强行称帝,若不是李克用的死使得河东大军群龙无首,内部难稳,说不定现在的大梁已经名存实亡了。
敬翔看前者不做声,便颇有赞许之意地暗暗点头,而后再道,“李克用一死,本是我大梁挥军伐其太原的大好时机,不过也因内部诸多琐事而耽搁了,如今河东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李存勖完全继承其父衣钵,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这五成胜率也要保不住了。”
话虽这么说,不过只有一半机会的话,还是让朱友贞觉得风险太大,不过他深知眼前这位军师的能耐,其不禁开口奇道,“先生,难道今日我二人亲自去拜会他刘守光,就只为保住这五成胜率?”
敬翔闻言爽朗一笑,而后才道,“自然不是。”
朱友贞眼前一亮,心道果不其然。
敬翔继而道,“刘守光自知若是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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