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他并没有偏帮谁,他只是单纯地为郡主着想罢了。”
“为我着想就应该支持我!”归荑蹙眉道。
行夜没有再说话,归荑也没有出声,一时间,屋内安静无比。
许久,归荑腰板挺得都酸了,刚想要活动一下,却听见行夜不痛不痒的问题:“郡主知道,刚刚郡主大人在堂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归荑没有说话,却把头扭了过去盯着他。
他没有再说话,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在等自己的答案,于是认真地回答道:“是要保护青釉姐姐的意思,是要澄清事实的意思,是要公正评判的意思!”
“请恕属下无礼冒犯,郡主大人,错了。”行夜垂下头,姿态谦卑,但是声音却不卑不亢,幽深如谷。
“您刚刚在大堂上说的话,是要与整个窦家为敌,的意思。”
归荑忽然愣了一下。
“郡主大概还不清楚,您对于陛下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但是,请一定要记住,不要做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那样的话,陛下会十分为难。”行夜字字珠玑,语气肃穆。
窗缝里吹进一片枯叶,轻轻地落在窗台上,在尘埃不染的屋内,分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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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栈回到暴室狱的时候,守门的奴才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氛都阴郁了,战战兢兢地为他开门,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
然而一个奴才凑近他耳边说完某一段话的时候,阴郁的脸色顿时一扫而光。
他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拍了拍那个奴才的肩膀,说道:“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便入公堂吧。”
青釉被架到公堂上的时候,看到了几乎被拖着进公堂的熏尤。
窦栈的脸色似乎十分不错,一旁记审簿的文官朝着窦栈点点头,于是公堂审问便开始。
“堂下二人,对于国盗之罪和杀人之罪,可是招认?”窦栈慢悠悠地问道。
“不认。”
“认。”
青釉错愕地看向熏尤,熏尤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一双眼眸却烁然清明。
“熏尤,你……”青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然后才咬牙道,“你知道风若姐姐吗,你若是知道她如今……”
“罪女认罪。”熏尤铿锵地打断青釉的话,瞥了一旁的文官。
青釉脸色瞬间苍白了,窦栈细细观察着青釉的脸色,脸上是诡谲的笑意。
“大人。”熏尤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如若供认出共犯的话,是否能免罪女一死呢?”
青釉如遭五雷轰顶。
“这个嘛……”窦栈似乎有意延长青釉受煎熬的时间,慢条斯理地说道,“得看你招认到什么程度了……”
“足以让大人将那个孩子缉拿归案,这样的程度,可否换得罪女一命?”熏尤并没有看青釉,只是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青釉猛然站起,立刻有人又将她狠狠制服,青釉全身颤抖着:“熏尤,不可能……你……绝不可能!”
“这样的话,兴许是可以的哦。”窦栈笑得更欢了。
熏尤缓缓抬眼。
不知为何,那样的目光,窦栈心里陡然腾出一丝不详的疑云。
她语气清冷如秋:“与我们共犯的那个孩子,曾在五侯爷府常住,后来,又入大将军府,现金,应当是在宫里。”
似乎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窦栈陡然全身被针扎过一般,陡然拍案而起:“给我堵住她的嘴,现下立刻乱棍打死!”
熏尤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几根棍棒用力地砸向她的背脊,她嘴角顷刻沁出血丝,却卯足了劲一个一个字说得清楚。
“她叫,窦归荑。”
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乱棍之下,她狠狠地抽搐起来。
她的嘴被堵上,连吐血也不能再吐。青釉心碎欲绝,却被人狠狠按住分毫不能动弹。
终于,她不再挣扎。
她的目光与青釉对上,然后,缓缓地暗淡下去。
如同璀璨的星辰陨落一般哀伤,却又夹杂着希冀与安宁。
她原本就只是一把利刃。
折了便折了,终归还是守住了该守护的人。
窦栈将桌上的东西清扫而下,顿时一片稀里哗啦乱作一团。他侧过脸看到文官毫不停歇的的手,脸上青经暴起:“撒谎,放肆!”
棍棒声终于停下,青釉爬到熏尤面前,摸着她已经冰冷的双手,陡然泪如雨下。
“给我拖出去,碎尸万段!她说谎,说谎!”窦栈怒气凛然地说道。
青釉全身一震。尔后,缓缓地回过头来,朝着窦栈一个叩拜。
“罪女同认罪,招供同党,窦归荑。”
“给本官乱棍打死,还愣着做什么!”窦栈几乎暴跳如雷地吼出声。
“窦大人。”文官朝着窦栈作了一揖,瞥了一眼青釉,平静道:“这是唯一的罪人,若是打死,线索便断了。况且,大人方才承诺,招供同党,便留性命,朝纲审讯之法不可乱,还望窦大人秉公。”
窦栈脸色白了白。
然后,跌做回位子上。
瞥了一眼堂下的青釉,咬着牙说道:“杖责三十,拖下去。另一个,悬颅十日,以警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