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达到了十几人,外围情报人员达到了五六十人,此外还向河西之地又送去了四五名骨干供先一步达到的郑三调用,而最令周扁感到欣慰的是,这一切的费用,全部由河洛酒店的利润支持提供。一座豪华酒店的利润,真是令人惊叹啊。
离开安邑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一,因为这不是行兵打仗,且魏侯再加上周室君臣的仪仗等车辆众多,所以行进速度就要慢一些,预计一个多月到达逢泽,然后再在逢泽呆半个月,就等着众诸侯朝见,而宁越所争的也就是这先到的半个月。
时间过得很快,当秋风吹来魏宫里第一阵桂花香时,七月便已结束了。
当离开这座居住了半年多的院落时,周扁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舍,原因无他,毕竟一个固定的地方对于暗中掌握一些情报来说,还是要方便许多,而遗憾的是,一个月以前布下针对魏国有可能伐赵的对策网,到现在都还没有实质性进展的消息传回来,与王室目前的实力有关之外,与这个时代消息传递的速度也有很大的关系。
八月初一,吉,利出征。
秋风里魏国的巫师占出了这么一卦,令魏侯以及三万随同的魏武卒上下士气大振,周扁都有些佩服这巫师了,领悟君上的意思不说,还有一手随时都能占出好卦的技巧。
大部队在安邑满城市民的夹道欢送之下,自南门出城,向东走了几里路后又折而向北,因为这次时间充足,魏侯决定绕开太行山,走魏国境内,到大梁后再南下,逢泽就在魏宋边境。
然而就在两天之后,事实就雄辩的证明,占卜不精或作弊,糊弄人简单,糊弄上天可就难了,就在大部队走到一个叫做风的小邑时,连绵的秋雨下了下来。
雨时大时小,但就是不停,淋湿了将士们的衣甲,也打湿了黄土地。路上泥泞不堪,草鞋也好、麻布鞋也好、皮靴也好,都难以前行,战马也垂头无精打采,全军上下士气顿时低落了。
虽然王室的三百人都有魏军热心送来的蓑衣,但在雨中仍旧无法提起心情,望着车窗外这本该听着雨打芭蕉来欣赏的秋雨,周扁终于明白了去年齐军在濮阳城外的烦劳,数万人如何找得到避雨之处啊!在没有水泥路也没有青石板,没有雨衣也没有雨伞的古代,雨中行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心情极其郁闷的魏侯,不得已终于令大军在风邑休整,魏侯和一干魏国贵族将军们,还有王室君臣们,就住在小邑之中,至于大军,就只有自寻出路了。
而魏侯心情不爽,就自然得有人为这该死的天气负责,这个人显然只能是那个刚刚获赏被魏侯下令随行的巫师了。魏侯才不管这个季节出现连绵秋雨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他只觉得出门才两天就不得不停下来,这对他雄心壮志的霸业来说,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古人本就迷信,或许在魏侯看来,自己一出门,王霸之气一展,是雨也得憋着,等自己过了才下。
当然魏侯不会怀疑自己的王霸之气,他只会认为自己受了巫师这个小人的蒙蔽,所以他下令将巫师倒吊在了雨中,等雨停了就问斩。
得知这个消息时,周扁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个巫师是无辜的,但周扁自认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办法去管,站在屋檐下望着那不远处屋前临时搭起的长杆上倒吊着的巫师,周扁也只能期待这雨多下几天,好让他再多呼吸几天人世间的潮湿空气。
出乎意料的是,在第三天下午,巫师被放下来了,傍晚时,周扁才得到消息,是随同的公子昂劝服了魏侯,据说理由是天子在此,杀巫不祥。听到这消息,周扁不由摸摸鼻子,没想还真是自己救下了这巫师,不过周扁相信,倒吊在雨中整整两天两夜,这巫师的身子绝对得一年才能缓过来,还极有可能留下终生的风湿伤寒之类。
不过,晚上夜深人静时,听着屋外的雨打瓦片声,周扁仔细想了想,魏侯肯放过巫师,更多的或许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因为不仅此次出发的日子是这个巫师定的然后自己同意的,还有会盟天下共同朝见天子的吉日也是这个巫师定的,然后通告天下的,自己现在杀了这个巫师,那岂不是告诉全天下人,我魏侯弄错了么。
所以,周扁相信魏侯还是会让这个巫师跟随的,不过周扁还相信,如果九月二十四那天还下雨,那等待这个巫师的不仅是自己掉脑袋了,很有可能是整个家族的灭亡。看来当巫师,蒙对了固然风光,但蒙错了,那就是不只是噩梦了。
终于在六天的连绵秋雨之后,雨下小了,慢慢的,然后在第八天终于完全停了。
第八天近午时,大部队在迫不及待的魏侯催促下,踩着泥泞,踏上前行的路。顶着一天比一天凉的秋风,三万多人向北走去,而最可怜的是那些旗手,手中还要举着大大的旗子,如果不使出全身力气,那简直是寸步难行。并且魏侯为了彰显国威,还特意做了许多面大旗子,所以,这次出征,倒霉的人就特别多。
大部队一直向北,绕过韩国的平阳,过阴邑渡汾水向东,再向南绕过赵国的屯留、长子邑,到长平。由于前面的秋雨耽搁了几天,所以这一段路走起来,在魏侯的鞭策下,行进速度很快,走到长平时,魏军上下都有累了,于是魏侯下令在长平休整一天。
是的,这个长平邑就是著名的长平之战发生地,不过此时,由于魏国的强大,这长平邑却是在魏国的手中。
然后第二天又继续南下,又过了三天,渡过了大河,终于,大梁在望了。
这一个多月的行军,魏军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几字形,而这也是魏国国土的真实写照,三家分晋时魏国本来的土地和夺自秦国的河西之地在太行山西,而后来与楚国等大国所争来的大梁之地在太行山东,中间相隔的不仅是太行山,而是大半个韩国,两边国土之间只有太行山北的一条窄窄的通道相连,就像一根极细的扁担两头却各挂着一个大水缸。东西交通不便,支援不利,这也是魏国最大的弊病,就算放在历史上,这样的国家领土也是一件奇葩的事情,相信魏国的有识之士也认识到了,但在这位魏惠王手中,明明有实力侵占韩国北边领土,但却非要和赵国过不去,或者就是死磕着韩国的新郑不放,或许这就是自信自大的典型表现吧。
又是几天过去,大军向东南,终于到达了大梁,魏侯一声令下,全军休整在了大梁城中。而这一休整下来就没有再要走的意思了,从公子昂那里,王室君臣们得知,因为逢泽的临时行宫没有修好,所以只能等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周扁能想得到,为了这事,魏侯肯定又是好一顿大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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