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樱大吃一惊,心想:“我武功所长全在暗器和轻功,拳脚功夫可差得紧。瞒一般人或许还行,似武当掌门这等大行家,他一出手我便要露馅。”
忙道:“弟子以前学的微末功夫,如何和武当功夫相比,弟子已将以前的忘得干干净净了。”
仇星真人笑道:“学过的功夫,哪能那么容易忘得干干净净。”
右手迭出,便是一掌递上。
他这掌乃是虚招,并无多少内力,旨在试对方的武功。
陈连樱于拳脚功夫见识有限,只道武当掌门的掌法定然威力极大,不敢硬接,只得左足踏后,避了开去。
仇星真人斜眼一瞥,见她这左足所踏方位甚妙,跟着又使出一掌,陈连樱右足退后,也避开了。
仇星真人连出了七掌,都被陈连樱以双足所踏的神奇方位避了开去。除了第一掌是虚招外,后面的六掌都是以实打实的真实功夫,只是他手上容情,并未真的要重伤对方。
仇星真人微笑道:“‘医行若止’轻功,所踏的每一步方位都如针扎穴位一般,令人决计想不到,的确奇妙。”
突然脸色严峻,喝道:“邪医汪宜霜是你甚么人?”
汪宜霜本是当今天下第一神医,本来为武林中人敬仰,武当派也有好几位弟子曾得她救治,但她十余年前加入炎灵教之后,被正道中人所不齿,称之为‘邪医’。
陈连樱更是吃惊,自己并未使炎灵教的武功,师父汪宜霜十多年来深居简出,她的武功更是少有人知晓,没想到自己只使出几招身法,便被仇星真人看出了武功路数。
她心想:“既然已被他看出,自来就听闻武当掌门正邪分明,今日已绝无幸理。”
便昂然道:“汪宜霜是我师父。”
仇星真人道:“原来是汪神医高足,那你之前是炎灵教中人了?”
陈连樱道:“正是。”
仇星真人道:“你既是炎灵教中人,为何入我武当,可是有甚么图谋,速速说来。”
陈连樱上武当来完全是想和连欣远日日见面,别无它想,但这一节却不能说出来,他斜眼望见墙上挂着一柄长剑,那是王霜之的佩剑。
陈连樱心想:“我自裁便是,若连大哥此时回来了,那便让他为难了。”
身形一转,纵到墙边,从墙上取下长剑,拔出长剑,便要横剑自刎。
她这一串动作极其迅速,又没半点停顿,但饶是如此,横剑自刎的一瞬间,长剑还是被仇星真人截了过去。
仇星真人手拿长剑,笑道:“我多年前就听说汪神医医术高明,暗器功夫和轻功也是上佳水准。我本不大信,一个人的医术如此高明,定是耗费了极大心力,怎能再有多少功夫精研暗器和轻功。今日见其弟子竟已到这境界,才知却不是虚言。”
突然见到地上一个物事,那是一串项链,显然是刚才从陈连樱行动之时从她身上落下的。
仇星真人一见到那串项链,面色严峻。
陈连樱骂道:“臭道士,你又不让我死,你想怎么折磨我?”
仇星真人并不答话,右手轻运内力,那串项链已升到了他手上。
他凝视项链良久,突然道:“这项链怎么会在你身上?”
他说这句话时虽然依然气息平稳,但隐隐已有颤音。
陈连樱一怔,马上便道:“你管它为什么在我身上,把我的东西还我。”
仇星真人右手一出,手中所握王霜之的长剑剑尖已抵在了陈连樱胸前,他这下出剑速度极快,便是以陈连樱的轻功也没法避开。
陈连樱想他以武当掌门兼之正道武林盟主的身份,不会就这么杀了自己,便要闪开。刚动了一动,长剑已刺进了衣衫半寸,便不敢再动了,看来他真会杀了自己。
仇星真人缓缓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陈连樱听他那低沉的声音传来,便知他此时心绪十分激动,只是以他几十年的道家修为,才勉强克制。
她心中十分害怕,刚才虽想自杀,但自杀不成,那股勇气已消失了,颤声道:“这是我…我妈妈的东西。”
仇星真人大吃一惊,伸出左手握住陈连樱的右手,问道:“你妈妈叫甚么名字?”
陈连樱右手被他捏得近乎晕厥,但觉得武当掌门定然认识她妈妈,才会这么激动,说不定瞧在自己的妈妈的面子上,便放过了自己,自己也可以和连大哥继续在武当上日日相见了,便颤颤兢兢说道:“我妈…我妈叫…叫…沈…沈洁艾。”
仇星真人惊道:“你是她女儿?”
陈连樱点头道:“当然了,她是我妈,我当然是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