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吗?”
陈连申沉吟道:“父亲的死,我没忘。”
李至冥拿出那份“联笔签名”,递给陈连申,道:“你看看,教里如此多的人都劝我杀了你。”
陈连申看着“联笔签名”上的名字,许多人与自己都颇有交情,不由得万念俱灰,惨然道:“教主就顺应教中兄弟的意思,杀了我吧!”
李至冥站了起来,踱了两步,回转身来,与刚才的亲和神情大不相同,严峻地道:“我可以给你一条路,你去把那峨眉弟子和与你结拜的那武当弟子杀了,你依然做左使,掌管全教的防务,以往诸种过节我也不再追究。”
不料陈连申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两人我是绝对不会杀的。”
李至冥见他态度坚决,冷冷地道:“你不怕死吗?”
陈连申仿若没听到这句话,续道:“若有人敢动他们两人,我发誓,只要我活一天,一定要杀了他。”
李至冥怒道:“你…你…好,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举起右掌,便要朝陈连申头顶劈来。
陈连申笑道:“教主,我父亲当年救了你性命,你就这样杀他的儿子吗?”
李至冥将右掌放下,怒道:“好,我按教里的程序办事,两日后在总坛将你斩首。”
说罢大声喊道:“来人。”
那牢头一直站在牢房外,听到教主声音,忙推开门走进,躬身道:“属下在。”
李至冥用手指着陈连申,厉声道:“这个我教的叛徒,本座两日后要将他砍了,你给我把他看好了,若有闪失,拿你是问。”
那牢头讶道:“教主…你要杀…杀陈左使吗?”
李至冥怒道:“甚么陈左使,他是叛徒。”
那牢头忙道:“是,他是叛徒,属下一定严加看管。”
李至冥转身看向陈连申,见他凌然不惧,不由得“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那牢头也跟着走了出去,一名守卫将牢门关上锁好。
陈连申见教主已走,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倒也放宽了心,索性又躺倒了。
不知睡了几个时辰,牢门又打开,那牢头走了进来,提着一个菜篮子,他将菜篮子的盖子打开,将饭菜拿了出来,道:“陈左使,这饭菜刚送来的,你趁热吃。”
陈连申见这餐竟然有鸡有肉有酒,和之前送来的清淡饭菜倒是完全不同,便拿起那壶酒,拧开酒盖喝了起来。
他一口气喝了半壶,才道:“这…这是正宗的绍兴女儿红,起码存了有十多年了,只会在教中盛事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他们怎么会给我这个罪人送这么好的酒来。”
那牢头道:“这不是他们拿来的,是属下珍藏多年的酒,陈左使快喝吧!”
陈连申有些诧异,道:“这…这恐怕不好吧!连申已是将死之人。”
那牢头道:“陈左使和我客气甚么,您肯赏光喝属下珍藏的酒,属下万分荣幸。”
陈连申笑道:“那我不客气了。”
仰起头将剩下半壶酒一口喝干了,又抓起那只鸡,扯下鸡腿,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陈连申已将送来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笑道:“这次的饭菜不错。”
那牢头忽然双膝跪下,哭道:“陈左使。”
陈连申惊道:“你…你这是干甚么?”
那牢头哭道:“属下本是一名队官,三年前得罪了欧阳言,若非陈左使相救,让我坐了这里的牢头,我早已死在那欧阳言手上,怎能活有今日。”
陈连申笑道:“这点小事,你何必放在心上,快快请起。”
那牢头并不起身,接着道:“教主说他两日后要将您斩首,属下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属下这就把你锁链解开,陈左使这就逃出去吧!”便站起要来给陈连申解开锁链。
陈连申怒道:“你这说的甚么话?”
那牢头道:“我…我…”
陈连申厉声道:“你照实说来,这三年来你私自放了多少本教要犯?”
那牢头道:“属下一直尽忠职守,从未私自放过一人。”
陈连申道:“说得好,那么我希望我不会成为第一个。”
那牢头道:“陈左使,你这是何苦呢?您在教里声望极高,上面那两层的牢头肯定不敢拦你。”
陈连申道:“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也听到了,我还有两日的时间好活,就让我再做两天本教中人吧!”
那牢头叹了口气,向陈连申深深鞠了一躬,将饭菜收拾了退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