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柳妈妈看清沅发呆,不由提醒道。
“无事……”正说着,忘忧匆匆进来,对清沅低语道,“姑娘猜的果然不错,老爷果真知道了,多罚了五姑娘三十遍《女诫》呢,听说还要禁足……”
“她没在屋里砸东西?”
忘忧惊讶得看着她,“姑娘这都猜到了,砸得震天响呢,这会儿夫人过去了,才算消停了。”
清沅苦笑,她怕是心里恨不能吃了自己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摆在明面上的交恶总有迹可循的,清涟再讨厌自己,也不敢真的太放肆,若自己真出点什么事,那她就是头一个怀疑对象,她没这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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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阮府有客人来访,是崔氏的堂姐刘崔氏,她远嫁闵州,已经多年没有与娘家姐妹团聚了,这次路过姑苏前往南京去吃喜酒,办喜事的是南京本家,朝这些千山万水外的亲眷都发了请帖,崔氏原先想推了,经过刘崔氏一番劝说,倒还是决定前去。
清沅知道,这次南京之行,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前世时虽然别人不说,但是仔细联系一下前后之事和阮镛夫妻的态度,就能知道,阮清汝能嫁给豪门江家的公子,这次南京之行功不可没。
前世时崔氏是带了三姑娘四姑娘两个一同前去,因为她们的婚事还没有眉目,是最该出去交际的。上辈子因着三姑娘的婚事着急,最后阮镛夫妻只能委屈了二姑娘,草草把她嫁了,而那三姑娘的婚事为什么着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清沅特地来找崔氏说话。
“母亲,是不是要带三姐姐四姐姐去南京?”她开门见山地问。
崔氏讶异得看了一眼曲妈妈,曲妈妈也摇摇头,这事还没定下,崔氏不知道小女儿怎么会知道。她柔声道:“沅儿,你是不是也想出去玩啊?”
清沅摇摇头,“母亲,我是怕您一时糊涂了。”
崔氏好笑得问她:“怎么说?”
清沅正色,“我先前听见姨妈的丫头在说,她家姑娘在南京云云,母亲可听姨妈提起了?”
崔氏疑惑:“是不曾,外甥女儿在南京怎么她也不说一声,想必是忘了。”
清沅见她还是糊涂,继续说:“姨妈若是忘了倒是还好,若是姨妈没忘呢,母亲知道,刘家表姐同大姐姐年纪相仿,为什么还要在外头抛头露面呢,若姨妈一个人带着表姐去喜宴,她的什么心思恐怕会被人曲解吧,可是若母亲也这样呢,是不是南京的亲戚就会将母亲想得同姨妈一般了?”
崔氏一想,果然觉得有道理,刘崔氏带着十六七的女儿赴宴的确不妥,隐约听说她女儿也是定了亲的,莫非还想去南京捡高枝儿?这等作为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若她真是存了这心思那是得瞒着自己了。
清沅见崔氏蹙眉,继续道:“母亲也知道,南京贵人多,我们家与本家联系本就不密切,母亲本来还想推了的,若这次直接带着两位姐姐前去,岂不是叫亲戚们觉得母亲是怀着目的而来?况且南京多豪门,其实母亲心里未必属意这样的人家吧,那又何必拿着自家名声去冒这样的风险呢?”
崔氏恍然,自己庶女出身,本来就不喜爱让女儿们攀附豪门,也是一时被那好姐姐撺掇得心大了,这南京自己本就不熟悉,贸贸然带两个女儿去的确不妥,没一两个相熟的夫人帮自己说话不说,加上刘崔氏若真是存了这阴暗心思被人拆穿,自己恐怕真是要丢脸了,崔氏咬咬牙,可恨这妇人,她丈夫不过是个小小的县衙主簿,而阮镛却是苏州父母官,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崔氏看着清沅,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这话你听谁说的?”
清沅想了想,“表姐的事是听院子里的丫鬟说的,姨妈可能存了心思是听二姐姐说了一嘴,其他也是我瞎猜,母亲,可是我猜错了?”
崔氏松了口气,想这孩子也不至于有如此智慧,倒是听来的可能性大些,“没事,你这话可不能同别人说,只说给母亲听就是了。”
清沅应了,自己退出去,想来,这次会有一点改变吧,也许不会太大,她希望自己的二姐姐能不要嫁个短命鬼。至于那三姐姐,瞧她后来的作为,清沅觉得,她还是不要嫁入什么豪门的好。
两天之后,用完晚膳,阮镛告知众人前去南京一事,让清沅意外的是崔氏最后会决定带着她们三个小的前去,清涟差点跳起来,清漪也开心得红了脸蛋。崔氏笑着解释:三个丫头还没出过远门,也算是带她们见见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