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埋藏于温润表皮下的阴冷真相。
好在他不肯排除万难迎娶自己为正妻的那一刻,她便是看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心,权势地位总是最重要的,她要的不多,从现代来到这长洲大陆,这般遥远的距离,若是还不给自己找一个真心诚意待自己的,可不是亏大发了。
若是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即使将来为了他迎战各方,为了他整日提心吊胆,为了他生活充满刺激,那自己也是极其愿意的,只因为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那一切都不怕了,或许毒酒也成了美酒。
这一刻,闻人子清不再持卑微的状态,那一刻他身上爆发的阴冷,或许是连皇帝皇后都不曾见到过的,
“过往不要也罢,”他潇洒一句,在凉暖听来却是觉着提心吊胆。
果然,下一句便是,
“父皇,母后,儿臣恳请父皇母后,指婚与儿臣与连府五小姐连凉暖,纳其为侧王妃!”
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皇帝皇后面前,凉暖身侧,声音里有些咬牙切齿地阴狠,凉暖却听出了里面一种得不到便誓不罢休的意味。
这天下女人多得是,美人更是如云,他先前在抉择面前若是如此决绝,何苦会是如今这般田地?!当初说再不相干,也没有在后纠缠不清,今日这帝后将自己召进皇宫,自己当着他的面,拒了这婚事,便如此愤恨咬牙切齿了,是这男人的自尊心,与上位者的自尊心在作祟呢!
“皇上,皇后娘娘,凉暖,不接这圣旨,身为玉鸣国监国公主,若是联姻,请派使臣前往玉鸣国求娶,这关乎两国之间,凉暖一人,定夺不下!”
凉暖抬头,再不低眉敛首,最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她闻人子清身份高贵无比,是这大苍国六王爷,那她凉暖如今可是全名连玉凉暖,代表着的可是玉鸣国监国公主身份,身份上,不逊色于这闻人子清,自己还是这铁血大将的嫡亲女儿,双重身份加持在身,却去做了一个侧妃,岂不是太过低了些?
别说她不愿意,恐怕她的皇叔公定也是冷脸驳回的,她的爹爹看似是中意宗政晚的,照着现今,他也会由着自己的决定。
是以,这圣旨,她可是决计不会接下的,今日,某些人,注定是要失望了。
“暖妹妹,何须如此坚决,你我若是成了姐妹,那定是相当好的!”这时候,一直沉默着观察的杜浅锦终于站出来了,身为正牌六王妃,此时不站出来,更待何时啊!
她站起来走向凉暖,欲要将她扶起来,表示姐妹情谊,但是这时候,做这种事情,其实是相当不恰当的,皇帝皇后还在这里,你一个六王妃在这里要下面跪着的人站起来,真是以下犯上对皇权的不尊。
皇后见了这杜浅锦这般,面上就是不喜,暗骂一句蠢货,又笑了笑,顺着杜浅锦,
“暖暖先起来吧。”
不提方才闻人子清的求娶之事。
凉暖依言起来,她如今的身份,本就不该下跪,是给足了这大苍国皇帝皇后的面子,是做足了戏,才委屈了这膝盖骨。
闻人子清却不依不饶,
“父皇,母后,那儿臣明日便派使臣,前往玉鸣国。”声音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打算,但是都是不谋而合的。
派人前往玉鸣国求娶,却是让监国公主下嫁做侧妃,这玉鸣国仅次于大苍国之下,若是不满这侧妃之事,对大苍国发起进攻,那便是得不偿失,原本想因着这连玉凉暖的身份,将来加重了子清的背后力量,可不能因着这身份,给大苍国带来灾难。
见皇帝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了这闻人子清,凉暖暗光下的脸一笑,
果真,
“子清啊,既然这公主都是如此这般说了,那便是你没有这福分,娶了公主了。”皇帝感慨一声,他刚才的称呼,可不是公主,此刻用公主二字称呼凉暖,明显是在提醒这闻人子清,记得凉暖的第二重身份,乃是玉鸣国公主殿下。
其中利益其中牵扯,不是简单的联姻。
下面跪着的闻人子清面色阴寒,剑眉薄唇都是弯出极其不满的弧度,浑身的冷意,是掩藏不了的失望愤怒,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一边被晾着的杜浅锦有些尴尬,方才自己说的话,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没多大理会她的,就这么忽略了自己,心里是有些怨恨的,原先自己因着身份,受到的待遇都比这凉暖好上百倍,此刻,自己成了下方那一个,也只能看着她风光了。
身份权势那道坎,谁也过不了。
现在这情况,杜浅锦心里虽有不甘,也只能作罢,皇上与皇后娘娘都是在这里,她也不可能兴风作浪。
闻人子清听了皇帝的话,没立刻回应,
上面帝后也不着急,凉暖站着更是不着急,她底气足,没什么课担心的。
“儿臣领旨。”
半响后,闻人子清可以压低了的声音终于传来,肃然不已。
“时间也是不早了,都留在宫里头吃午膳吧!”
皇帝慈眉善目的,招呼着闻人子清两人以及凉暖,在皇宫用膳。
凉暖没有拒绝,皇帝的美意,还是不要拂了去,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好的。
闻人子清和杜浅锦的脸色,便没有凉暖那般好了,闻人子清是铁青着脸,而杜浅锦则是含着一股子幽怨,直直冲向凉暖。
……。
……。
宗政晚与凉暖在将军府门前道别,是去处理了今日的几件商界的大事,也一并将这齐安侯府的近况了解了。
那一封来自齐安侯府主母的书信的事,自然下属们是早前就告知了宗政晚的,他怕自己火爆却又心思细腻的母亲,又使了什么主意,坏了他的好事,早早吩咐了自己三分之一的亲信,先回了罗姜国去。
“主子,公主在皇宫里,六王爷也在。”
宗政晚还在吩咐着这即将开始的紧凑的婚礼之事,便有下属跑了进来,
宗政晚一听,淡定不已,连手都是未曾抖动过,他薄唇微启,
“如何?”
“公主拒绝了皇帝的指婚,六王爷气的半死。”下头禀报的影子声音极生硬,但说着的却明明不是该这样生硬语气说出来的话。
“下去继续。”
宗政晚翻过一页册子,唇边的淡笑,极其细微地扩大了去。
“主子,侯府里传来的书信!”
那跟随凉暖的影子才刚下去,又有人上来,手上递呈着一份滚金皮的书信,上面的是隽秀却又透着股火爆的字迹。
宗政晚一看这书信,便知是自己的母亲寄来的,
挑了挑眉,不知里头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