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她婆婆有一次摔得骨裂,没断,不用住院,在家里养着就好,她也算有经验。
看张蜜蜜这么说,林婉丽就彻底信了,想着林苏叶倒霉,她心里高兴得很。
她叹口气,“你说我堂姐怎么这么倒霉呢?好不容易嫁个不错的男人,结果还有相好的,想去讨个公道,又被偷包还摔断腿。哎,祸不单行啊……也不知道薛明翊知道了会不会管她?”
张蜜蜜忍不住挤兑她,“那你帮她给薛明翊发个电报呗。”
林婉丽:“发电报有什么难的?就几个字‘妻骨折,速归’总共没几毛钱。我要是发了他不回来,那我堂姐得多伤心啊,她都够命苦的。”
她心里又爽又不够爽,爽的是林苏叶倒霉,看连胜利还惦记的!不爽的是林苏叶没和林婉晴打架,林婉晴没倒霉。
当然林婉晴男人要死了,死了就是寡妇,克夫,比自己可差远了!
她心里又爽起来。
她道:“让她自己给薛明翊打电话不是更好?”
薛明翊肯定不会回来,觉得她作还得骂两句,到时候她一哭闹,薛明翊不耐烦探亲假都不回来,而林婉晴老公要死了,指定得找他帮忙,到时候孤男寡女的保不齐发生点什么。
等林婉晴真和他发生什么,自己就一封匿名举报信写给领导,保管他俩名声扫地,前途尽毁!
哼!林婉晴当年抢走自己的留城机会,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林苏叶想一辈子吊着连胜利,她也别想好过!
林婉丽让张蜜蜜帮她保管自行车,她坐车去石门县小姑子家,小姑子上班不在家,婆婆眼睛不好一直在厨房忙活,林婉丽就直接把早就看好的那张部队合照拿走。
她在县招待所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坐客车到大杨湾,下了车直奔薛家屯。
林苏叶自己在家,正躺在炕上发脾气,说早饭都没的吃,没人管她。
实际吃了一个鸡蛋饼,喝了一碗小米粥。
林苏叶故意不搭理林婉丽,“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
林婉丽:“我能不管你吗?”她把县里买的包子递给林苏叶,“你看我特意给你买了肉包子。”
林苏叶拿过包子就啃,反正她也不敢下毒。
林婉丽看她吃自己的包子又心疼,立刻拿出那张照片膈应她,“可别说我没想着你,你看!”
合照上一共有几十个人,但是薛明翊站在那里依然非常夺目,尽管他站在偏左的位置,却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薛明翊的旁边站着一位女同志,唇角微勾,笑容娴静,再旁边是胡成鑫。
林苏叶瞅着那照片,一眼就看到薛明翊以及她旁边的林婉晴,她没见过林婉晴本人,但在梦里看过,化成灰她也认识!
旁白说了,她善良纯净,人淡如菊嘛。
林婉丽看她没什么反应,就开始给她解说,“你看这个女人拍合照不靠近自己男人,却在摁下快门的时候把脑袋和身体歪向薛明翊那边。”
林苏叶当然看到了!
林婉晴往薛明翊那边歪,而薛明翊原本站得笔挺,可能因为她歪过来,他也下意识往一边靠,就和另外一个战士挤在一起。
那战士见薛明翊主动靠近他,笑得比所有人都灿烂,乐得见牙不见眼。
她的脸色沉下来。
林婉丽觉得妥了,足够刺激林苏叶瘸着腿去和薛明翊闹腾的。
林苏叶指着林婉晴问:“这人是谁?你认识不?”
林婉丽犹豫了一下,“看着有点眼熟,模样像我姐,不过你放心,绝对不可能是我姐。”
旁边的胡成鑫跟现在区别可大,年轻时候也是英挺帅哥,这几年一直生病,早就变了模样。
林苏叶将照片拍在炕上,“气死我了!”
她越发看林婉晴不顺眼。
梦里薛明翊跟个闷葫芦一样,整天忙工作,从不给孩子写信,不会教育孩子。孩子犯了错就用部队那一套处罚,再不就抽屁股。
他俩原本就更叛逆些,再有林婉晴这个温柔善良的邻居在一边当好人出主意,薛老婆子更溺爱孩子,这么一弄那俩孩子还能改错进步?
相当于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只有奶奶溺爱,邻居捧杀,他俩能不歪吗?
他俩不改薛明翊不得更生气?工作又忙,一年到头不回家,回家就是孩子犯错惹麻烦,父子关系还能亲近?
她绝对不能再让林婉晴靠近家人,必须把钱要回来!
林婉丽刺激她:“姐,要不给姐夫发电报,让他回来看看你?你看你腿都坏了,他要是不回来,那说明心里没你,可不应该的。”
林苏叶被她一刺激,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给薛明翊打电话,说腿断了让他多汇钱!
他没钱?那就让林婉晴还,加急匿名信过几天应该到林婉晴手里,她若是要脸皮就赶紧还钱!
自己男人出生入死赚的钱,怎么能随随便便被别人霸占?
她哼了一声,“电报到他那里也得三四天,太慢了!”
林婉丽:“打电话!让他回来看看你,他要是不回来就是不关心你!”
林苏叶顺手把照片揣进口袋里,“走,打电话骂他去!”
林苏叶想去陪读却也不是说走就走的。
困难重重呀。
小岭偷着乐了。
林苏叶:“我早起做饭,晌饭奶奶做,晚饭我做。早上奶奶喂猪,中午和晚上我来喂。”
小姑:“早上和晚上我喂,娘中午喂就行。”
她除了下地还会早晚抽空挑水,毕竟林苏叶和薛老婆子都挑不动,让她俩抬也费劲,而她挑着一担水还健步如飞呢。
薛老婆子:“还有莎莎呢?我看不过来。”
她就是不想让林苏叶去陪读刁难俩孙子。
林苏叶:“莎莎我带着,不用你费劲。”
莎莎乖巧安静,只要待在妈妈身边就不哭不闹,不知道多好带呢。
想想自己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女儿,在梦里被薛老婆子给养成熊孩子,林苏叶还有气呢,巴不得自己把闺女带在身边。
她瞥了哥俩一眼,“以后小姑要是忙,你俩放了学负责抬水,家里推磨你俩也要去帮忙。”
以往林苏叶和薛老婆子合伙推磨,小姑得空也去帮忙。
薛老婆子总说孙子还小不能干重活儿,免得影响长个子,就让扫扫院子喂喂鸡,周末去割草挖野菜,傍晚放学去捡柴禾。
小岭:妈呀,我俩要变成生产队的驴了!
大军却一副无可无不可的表情,似乎林苏叶干啥都无所谓。
薛老婆子又在那里唉声叹气,儿媳妇跟着孩子去读书,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第二天一早林苏叶就起来做饭顺便就做猪食,薛老婆子早醒却因为林苏叶不给面子打孩子闹脾气不肯起来。
小姑起来先去挑两担水,等林苏叶另外一锅把猪食做好她又喂上猪,然后再把猪圈略收拾一下,铲两筐子土倒进猪圈沤肥。
这时候家里给生产队养猪能赚工分,沤肥交给生产队也赚工分。
薛老婆子听着林苏叶和小姑的动静几次想起来又忍住,她不能让儿媳妇得逞,要是整天打她孙子那还了得?
哼,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没有自己帮忙,看她玩不玩得转!
林苏叶也不管她,只喊了一声吃早饭。
小岭故意说自己屁股疼得不敢坐,只能站着吃。他想林苏叶开恩让他在家养两天,大军觉得他是做梦,看不清形势。
薛老婆子在炕上心疼得不行,急孙子所急,“都这样,不得在家里歇两天?”
林苏叶:“有功劳啊歇两天?”
她要是不能狠下心来,俩孩子以后还走歪怎么办?
她要是不盯着他俩,一个聪明一个闹腾,又和混混们闹在一起怎么办?
林苏叶看大军吃饭磨蹭,就催他:“快点吃,不许迟到。”
大军便把一块馒头塞进嘴里,背起书包。
小岭:“不带饭啦?”
大军:……还带什么?以前带饭是为了晌午不回家出去玩儿,这会儿亲妈都去监工,带饭有啥意思?
林苏叶自己赶紧喝一碗红薯粥,这时候莎莎醒了,来不及给她喂饭,就冲了一瓶子奶粉让她自己抱着咕咚咕咚喝。
城里子女小的时候都有牛奶和奶粉定量供应,乡下是没的,薛明翊是军官就有这个待遇定期给女儿买奶粉。奶粉很贵,林苏叶也不舍得天天给孩子喝,就两三天喝一次。
她早饭就喝一碗红薯粥不管饱,不等十点就得肚子叫,带一块粗粮窝窝头垫肚子,家里细粮她和薛老婆子都省给小姑和孩子们吃。林苏叶又用手帕包了几块锅巴,带着给莎莎磨牙吃,既解闷又饱肚子。
林苏叶给女儿收拾利索,就背着她一起往外走。
薛老婆子看她们走了,立刻跳下地跟出去瞅瞅,她想喊林苏叶把孩子放家里,不过想想林苏叶打孙子时候的狠劲儿,她还是来气,“哼,让你试两天就知道累了。”
这时候她老妯娌过来借红绿颜料回去染鸡屁股,问她:“明翊媳妇一大早背着闺女干嘛呢?”
薛老婆子:“跟俩儿子去陪读。”
老妯娌哎哟一声,“这啥话说的?一把年纪还去读书?”
薛老婆子:“那咋的,主席不说了么,活到老学到老,她男人是团长,她是个睁眼瞎多拖后腿?”
老妯娌笑得有些阴阳怪气,“昨儿闹得鸡飞狗跳的,大后头都听得见,就为孩子逃学?明翊媳妇儿也太作了吧。”
薛老婆子不乐意了,“那算啥呀,孩子嘛,不打不成材,逃学就得打。明翊媳妇儿别看不能下地,教育孩子还是挺会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在滴血。
老妯娌看她那模样就不是心里话,约她饭后一起纳鞋底就先走了。
薛老婆子望着她的背影吁了口气,说什么来着,你说盯孩子,人家以为你作妖儿!
林苏叶背着女儿去学校,累了就下来领着走一会儿。
到了学校她先去找校长叔,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搁以前她是断然不好意思跟薛英福说这个的,更别说陪读了,教室门她都不好意思进去。
今时不同往日,她心里压着那么大一个随时可能成真的噩梦呢,什么害羞腼腆不好意思的,统统靠边去。
薛英福听得直发愣,明翊这媳妇儿咋变得作起来了呢?昨天他还听人说她去生产队打电话给薛明翊要缝纫机,又因为孩子逃学在家里打孩子骂婆婆,这今儿一早居然直接背孩子来上学了。
除了她这个不用下地有男人养着的,谁有这福气啊?
虽然心里腹诽,他面上却依然很和气,还夸林苏叶重视孩子读书,“别的家长可没一个你这样重视的。”
林苏叶也不去想他是表扬还是嘲讽自己,她满心都是自己的孩子,哪里会管别人啊。
她笑道:“叔,我就坐在教室后面,除了盯着孩子,我自己也能学俩字。”
薛英福看着莎莎有点为难,这女娃子倒是漂亮,雪白跟粉团似的,可她这么小能坐住?看来她婆婆是真生气,孩子都不给看了。
林苏叶坚持,薛英福也不刁难她,毕竟要给薛明翊面子呢。
他就带着林苏叶过去和老师们说一声。
大杨湾小学规模大老师多,不像别的大队小学一个老师教两三个年级所有的课程,而是有一到六年级,老师也分科。
一二年级共用一组老师,有语文、数学以及美术音乐和体育老师,一共四位。
大部分老师都挺乐意的,还夸林苏叶支持教育事业。
就语文老师胡桂珠不乐意,她瞥了林苏叶一眼,皱眉,“校长,这不合规矩吧,哪有上课家长在教室的道理呢?”
薛英福:“没事,这是薛远征和薛磅礴的妈妈,她怕俩孩子逃学呢。”
胡桂珠撇嘴,对林苏叶道:“孩子不爱学习千万别强求,什么人什么命,他不喜欢你逼他读一点用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他能听你的?“她扭头对数学男老师寻找认同:“张老师,你说是吧?”
张老师却不掺和,他对胡桂珠有些忌惮,这女人仗着有点手段,往年可没少贴别的老师大字报、举报人家,学校有俩老师就是被她给搞走的,一个被斗一个被抓。
得罪她没好处。
林苏叶感觉她说话有点刺耳,那句什么人什么命正中林苏叶的心病,可她就是要让孩子们逆天改命的,那就得反着来。
她自小对老师尊重,如今更不敢得罪老师,笑道:“胡老师,给您添麻烦。是这样的,孩子爹在部队常年不回家,爷爷去年没了,这家里没个男人管教,俩孩子有些调皮。”
胡桂珠当然知道大军小岭的爹是薛明翊,是团长,她就是故意刁难一下,让林苏叶知道自己说话好使,要感激记着这份情儿。
她立刻笑得很热情,“嫂子,行啦,你跟我来吧。”
林苏叶一进教室就引起了孩子们的围观,实在是她和莎莎母女俩太打眼了。
乡下妇女一般都皮肤粗糙,身材走形,可她白里透红,水嫩白净,身材还非常窈窕,女儿更是粉团一般娇滴滴的,瞅着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