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倒是姜幽一双美眸盈盈的望着嫪毐,神情温柔,满眼星光涟漪。
“咳咳。”
龙阳君见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又把自己忘了,忍不住再次提醒二人。
姜幽回过神来,自然又是一阵少女娇羞,倒是嫪毐脸皮极厚,看向龙阳君道:“姜清兄,实不相瞒,罗网今夜已经正式对大将军曾石动手了。”
龙阳君愣了一下,浑然目光一凝,惊声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嫪毐点了点头,淡淡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时候,想必已经结束了。”
龙阳君的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是罗网的哪位天字一等出手的?”
嫪毐道:“黑白玄翦。”
龙阳君闻言,面色顿时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沉声道:“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说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道:“大将军在战场上受伤不轻,这一次,只怕是......唉。”
嫪毐见他的样子,好笑道:“怎么?姜清兄与曾大将军的关系很好吗?”
龙阳君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无奈道:“信陵君一死,魏国已然元气大伤,如果大将军再出了事,魏国的气数,也就彻底尽了。”
嫪毐呵呵冷笑道:“你们魏王之前不是还说,内有大司空,外有大将军,纵使面对秦国也丝毫不惧么?”
龙阳君摇头轻叹道:“魏庸看似对王上忠心耿耿,其实不过奸佞小人,卑鄙无耻,野心勃勃,别人看不出,你我还看不出么?”
说着,他忽然看着嫪毐的眼睛,沉声问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大将军之事,魏庸也曾参与其中吧?”
嫪毐微笑着点了点头,淡淡道:“没错,此事的确和他有莫大的关联。”
嫪毐根本没想隐瞒什么,直言不讳道:“大将军一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彻底掌控魏武卒的军权,在权倾朝野,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
“代价呢?”
龙阳君面色缓缓恢复了平静,看着嫪毐道:“不付出代价,罗网又怎么会甘心替他办事?”
嫪毐呵呵笑道:“代价就是,他会葬送一半的魏武卒,还会暗中把自己的儿孙送到咸阳为质。”
龙阳君冷笑一声,不屑道:“魏庸算计一世,可惜,最后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没了魏武卒的魏国,顷刻间便会覆灭在秦军之下。”
嫪毐笑道:“你知道这个结果,他也肯定知道,只不过身不由己罢了。”
龙阳君嗤笑一声,忽然话锋一转道:“所以你告诉我这个,又是何目的?”
嫪毐端起翡翠幽兰盏,轻呷了一口,随即淡淡道:“以姜清兄的眼光和谋略,应该早就看得出魏国必亡,你又何必再留在这里?”
龙阳君苦笑一声道:“我手中掌控着八万魏军,他们是不可能让我轻易离开这大梁城的。”
嫪毐道:“易容之后,以你的武功,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大梁,并不难。”
“自然不难,可我姜家族人世居于此,我们兄妹若是离开,族人必遭株连。”
说着,他缓缓站了起来,走至露台边上,凭栏遥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淡淡道:“魏国于我姜家有恩,所以你们不必劝我。”
“不过也不必担心,真有哪一天,魏国亡了,我会去咸阳找你们的。”
嫪毐闻言,与姜幽对视了一眼,只是无奈摇头一叹,随即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嫪毐就先告辞了,五天之后,我会来接幽姬妹妹。”
在龙阳君和魏庸的帮助下,信陵君府的财产每天都会运出一大批,前往韩国新郑。
再过几天,诸事皆毕,他自然也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与姜幽兄妹二人告辞之后,嫪毐形如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露台,转眼便离开了醉月苑。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趁着夜色的掩护,潜向了东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普通小院里停下脚步。
自从信陵君死后,罗网在大梁的杀手损失殆尽,但也有那么几个轻功不错又机灵的,躲过了搜捕,潜伏了下来。
“谁?”
“是我。”
嫪毐负手而立,淡淡的应了一声。
破旧的民房没有灯火,里面漆黑一片,嫪毐的声音落下后,里面安静了片刻,才有一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属下见过大人。”
“嗯,”
嫪毐一脸漠然的打量着他,冷冷的道:“你们现在还剩多少人?”
那人看起来有些消瘦,三十左右的样子,向着嫪毐拱手道:“七人。”
嫪毐眉头一皱,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牛皮纸道:“明天会有人驾着马车来这里接你们,你们七人跟他一起出城,然后去有诡找到蒙骜将军,就说奉我之命,把此信当面交给他。”
刚刚秦魏两军大战一场,两军各有损失,不过蒙骜也成功攻取了氏篸和有诡二城。
这十万秦军先是攻打韩国,夺取了十三座城池,又与魏国鏖战了将近一年,以嫪毐猜测,蒙骜夺取氏篸和有诡二城后,必然会撤兵。
不过若是大将军曾石被杀,那么魏武卒便是群龙无首,且有魏庸这个超级内应在,别说拿下一般魏武卒了,只怕再夺几座城池也是轻而易举。
他虽然不喜欢功名利禄,没有权欲之心,但送到了嘴边的功劳,自然不会再傻傻的丢掉。
有此一功,足以让他封君,届时就可以用自己掠来的金银财宝广建大厦,不仅能迎娶离秋公主,还能光明正大的开一座汇聚天下绝色的后宫。
..........
大将军府;
玄翦与大将军曾石的争斗,自然动静不小,将军府的护卫们发现后赶了过来,可惜面对穿甲相当高的玄翦,根本无济于事。
轻松解决掉这些护卫后,玄翦剑锋一转,遥遥指向曾石道:“现在,没人来打搅了。”
曾石目光愤怒的望着玄翦,冷哼一声,缓缓拿起了自己的大刀,沉声道:“如果不是我在战场受了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玄翦冰冷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只有弱者,才会为自己找借口!”
他的话音落下,周身豁然爆发一股恐怖的杀意。
天际月色幽幽,在这一刻,也蓦然变成了血红色。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