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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扫过?”钟名看见角落里放着的扫帚簸箕。
乐音点点头,“用能力,不算费劲。”
钟名顿时有些好奇,她的能力简直是随心所欲的使用,为了恶作剧使用能力,撬锁用能力,连打扫都能用能力,她的能力没有限制吗?
“你能力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乐音歪头想一会,“被悬吊,四肢悬空,意识黑暗。”
钟名难以理解地想了一会,突然理会到那幅场景。
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背后是漆黑的幕布,被连接四肢的细线控制着做出滑稽的动作。
无人的观众台,不存在的控制者。
孤独的悲哀感油然而生。
“那样,很难受吧……”钟名生出抚摸她的脸来抚慰她的冲动。
“心疼我?”
乐音看着她,温柔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钟名默然,他还是轻易说不出口亲昵的话,也不觉得自己有对另一个人负起责任的决心。
但乐音总会强硬地打破他脆弱的防线。
她的能力发动了。
钟名感受到一股试图操控自己身体的力,抗衡了一会无奈地放弃了。
两人的精神相连。
为什么会这样呢?最初的时候,乐音第一次操控了他的身体,那时需要他收敛所有情绪放空身心,后来就变化成了这样。
两人进入这样奇妙的状态,乐音可以分担他能力的代价,他可以让两人的浅层思维互相传递。
钟名现在感受到的就是,乐音那淡淡的,如同拥抱的依偎感。
连接只持续短暂时间后断开,而乐音正安静地与他对视。
她说,她不再孤独了。
钟名张开嘴,说不出话,眼神下意识避开,“你拉我过来有什么事?”
“我已经表达完了。”
钟名没有针对她流露的感情回复,而是苦涩道,“我的情绪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很不正常?”
“一般人确实看不出来,熟悉你本性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本性?”
钟名总感觉这词带着顽劣的味道。混沌的人心善恶交织,而恶之花一旦开放不再凋零。
“无情。”
她回答的时候也很无情,钟名想说些什么,被乐音打断。
“所以你这时候身上就全是违和感,散发着丝丝黑暗的东西,简直像要堕落一样。”
“啊?”
“就是……啊,我整个人都不太正常……这样的气场。”
“哪有那种奇怪的东西,又不是漫画,分镜背景用浮夸涂黑营造范围。”
“你再,好好想想。”
乐音手指缓缓点在他的胸口。
她说得太过认真,以至于钟名思考着自己身上是否散发着不可名状的黑线。
诡异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某些趋势确实隐隐有着征兆。
最近他的情绪相比以前似乎变多了,但是一旦情绪波动过后,就更难产生类似的情绪了。
“你看,现在就好多了。”乐音指着他。
钟名审视自己,还是没觉得自己有哪些不同。
“很悲伤吗?”乐音靠着墙,“熟悉的人的死亡。”
“那肯定啊……”
“你撒谎。”
钟名一顿,话语堵住在喉咙。
刚听见那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有着一股莫大的死亡恐怖震慑住了他。
可现在,就像乐音说的那样,他无情到了极致。
异能会吞噬他“多余”的情绪。
是啊,自己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人。
钟名闭上眼,脑海深处,仿佛有根未知的弦,断了。
……
教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换了个人。
世界是个庞大紧密的机器,少掉的齿轮终究会被顶替位置,继续持久安稳的运转。
而钟名也过着往常没两样的生活。
依旧为了那一时冲动的约定攒钱,去往那谭姐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