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能甩掉吗?”
“有点难。”
他们穿过了员工专用通道,拐个弯就是楼道,另一边其实就连着影院出口。
“上楼?”乐音问。
“上吧。”
难道还能把他带到人流密集的大街上去?
“要是有武器说不定能对抗一下。”
“倒不是没有,就是抡不动。”
乐音疑惑循着钟名的目光看去,看到他所指的东西,一个灭火器。
“喷他吗?”
“可能没什么用。”
不过钟名还是过去取下了灭火器,“或许能拖延一下,”
“是干粉灭火器。”
上下颠倒几下,拔掉保险销,将喷嘴对着黑色,按下压把,白色的干粉迅速喷出,楼道里笼罩起浓重的白雾。
白柱冲击在黑色的身上,却无法阻挡他的步伐,这种普通的小型灭火器产生的冲击力几乎可以忽略。
“喷他的眼睛。”
钟名一边后退着走上楼梯一边按着灭火器。
干粉对眼睛这种脆弱的部位会造成极大的伤害,粉尘会快速沉降,但是一直暴露在尘雾中,吸入大量的颗粒物,会严重损害呼吸道,造成致命伤害。
但是……
“果然。”钟名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黑色完全无视填充了整个楼道的白色粉尘,白色的粉尘沾满了身体,脸部像冻上了白霜,却没受影响一样,动作不见迟滞。而他在这时间里已经极大接近了他们,腿部一发力,飞跃过来。
正面迎击大型猛兽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一只白色的熊飞扑!笼罩而来的阴影令人丧胆,皮肤生出警戒的刺痛感觉。
绝对无法力敌。
但是还有一旁的乐音,她站在钟名背后,楼梯上面几阶,一手把钟名提了起来,转身就跑。
异能,操控。
这让她轻松提着钟名逃跑,同时抑制黑色前进的速度。
又是堪堪躲避,黑色带起的风在他身侧流过,白粉簌簌落下。
钟名觉得自己几乎是在死亡的线上横跳。
“跑吧,别想着抗衡他了。”
钟名站稳后继续往下喷完干粉,阻碍黑色的视野,再过一会,看见上面的一扇门。
“再往上就是楼顶了,上去了那就没退路了,我的能力也快到极限了,操控他异常艰难。”
“只拖了几分钟啊,不过没事,上吧。”
其实只是黑色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他身体在崩溃,皮肤丝丝崩裂,渗出诡异的黑色液体,黑色白色的交汇着,异常恶心。
来到楼顶。
手里提着的灭火器压力表早已指到了红色区域,已经无法使用。
但是,仍可以当武器。
乐音用她的异能还真抡得动。
对着门口的方向站定,钟名对乐音说道,“你准备接控我的身体。”
他要用异能了。
话说真有仪式感啊,立在无路的天台,拄着红色圆筒,这一幕就像孤注一掷的剑客,只待宿敌的抵达,挥出穷极一生判决生死的一剑。
钟名提了提红色的灭火器,这样的剑有点过于前卫了。
黑色挤着门过来,血肉翻飞,看上去十分惨烈。
他快散成一地了。
这个瞬间,异能发动,世界变化。
七彩的世界,喜怒哀乐,人的情绪如此鲜活地朝四周发射,相互纠缠相互影响。
钟名感知到大楼里弥漫着惊恐和好奇,而面前却是一团黑色,正如他名字一般的颜色。
那是死寂空洞的情绪。
“他的理智丧失了?”钟名冒出疑问,他怎么情绪近乎于无?
同时他自己能力的信息涌入自己的脑海,他确实可以影响别人的情绪了。
悄无声息地勾动某一种情绪,人的情绪会影响人的决定,这个能力很有可操作的地方,当然,也可以瞬间剥夺所有的情绪。
无论愤怒或是开心,当情绪被抽离,都会停止当前的动作愣住。
但现在没时间思考分析自己的能力了,乐音也发动她的能力,他们两个人的精神连接在了一起,她分担着钟名精神的反噬压力。
链接更紧密了,跟上一次相比。
“上吧,干掉他。”
钟名好像听到乐音这样怂恿。
那么,上了。
灭火器挥舞成一道红色的影子,有乐音在背后影响着,感觉轻的过分。
钟名挥着一道红色的风,砸在黑色的抬起抵抗的手臂上,砸得液体飞溅。
黑色反手一拳过来,又被灭火器诡异地突然回转挡住,那可怕的力量震得手臂阵阵发麻。
钟名感觉到乐音的精神一疲。
她真的到极限了。
钟名咬牙,能力全力的催动,黑色的情绪为何如此古怪?找不到根源,无法剥离。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钟名举起灭火器,倾尽全力地砸过去。
嘭的一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灭火器整个嵌入了黑色的身体,粗壮的手抬到一半停下。
打上了?
黑色忽然失力倒下,肌肉肿胀得要爆炸。
愣了一下,钟名拔出灭火器,迅猛地把他砸得如同一堆烂泥。
混合的奇怪浆水炸裂,把钟名从头浇到尾。
面前变成地狱一般的场面。
勉强称为人形的烂肉和溅得到处都是黑色液体。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群警察脸色惊恐地抬头看着他,以及这幅极端恐怖的虐尸杀人犯绘景。
“七分钟,好慢。”
钟名想,感觉到和乐音的链接忽然断掉,情绪的短暂抽空后,连忙跑到她的身边。
“有点累。”乐音虚弱地说。
钟名松口气。
随后,因为一身肮脏的东西,没有触碰乐音的钟名被精壮的警察按倒了,乐音被小心地保护起来。
钟名无力又安心地闭上眼。
……
某处,黑暗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睁眼,起身捂住阵阵发疼的头。
“废物的身体。”
缓了好一会,他离开奢华的大床,将窗帘拉开,放进来暖和的阳光。
只是站了短短一会,双腿就传来疲惫无力的感觉,他叹了一口气,坐到角落的轮椅上。
“又要重新制作一个傀儡了。”
他背靠着轮椅,仰望窗外,良久之后,道,“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