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政祉安看见她那张同自己几分相似的脸却还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模样,就好像莫名吃了根猫毛黏在喉咙处不上不下,心塞得很。
再看看人家政子嘉多淡定,抬脚就踹,多果断!
即便这些年她们姐弟俩没有母族庇护,为了生存不得不低眉顺眼,伏小做低,可她骨子里的傲慢骄横是一点没变,这些年只是被她藏起来了。
现在她同老头子的父女情回升有了底气,这不,本性也慢慢露了出来
政祉安看了眼夏蝉,她同冬雪迅速上前将几只小家伙捞起退到一旁。
不给政子嘉发火的机会,政祉安直接吩咐道:“春华上茶。”
院内伺候的人不消片刻便搬来桌椅放在两人身旁。
政祉安是一点没有想要请她们进屋的打算,总不能因为她们的到来就打断自己晒太阳吧。
政子玥连着灌了两杯茶才缓过神。
“政祉安,你敢在宫里私养这么凶恶的畜生,禁闭期间如此胆大妄为,在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父皇?!”政子嘉气得将一把推开替她整理衣裙的侍女,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质问。
“你脑子是不是缺根儿东西?”政祉安不咸不淡的瞅她一眼,又拢了拢盖在身上的猞猁毛毯继续眯眼享受迎面的暖阳。
别说,冬天晒太阳就是比别的季节更让人想睡觉。
“我...”政子嘉突然反应过来,连她都是请示过父皇后才进来的,那几条畜生父皇肯定也是知道的。
凭什么这么多年自己遭人白眼受尽委屈,父皇都从未过问,而政祉安明明做错事情被朝臣弹劾受罚,父皇还赏东西给她解闷。
都是他的女儿,政祉安到底凭什么!
政子嘉多年来的憋屈不甘...通通一根根细针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不过她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将心中所有的想法压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出的话却是体贴又轻快:“妹妹还真是心宽呢。”
“哦,对了,不知道妹妹可知晓外面如今因为谷梁先生要到太学院讲课可热闹得很。”
政子嘉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在旁边的木椅坐下,后知后觉似的“我忘了,妹妹一回来就被父皇禁足,想来是不知道的,听说谷梁先生还是云国公请来的。
话说妹妹你被关了这么久,他都没去找父皇求情,他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事儿啊?”
这话问得体贴极了,不知道的或许还真以为她关心姐妹。
政祉安没搭话,她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去便宜娘亲的院子里再移几株梅花过来添添景儿。
另一旁的政子玥眨巴着大眼看看旁边的二姐又看看躺着像睡着的七皇妹,又默默垂下眼继续端着茶杯呡。
一时之间气氛古怪而沉闷,周围宫人个个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政子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眸中讥讽中带着戾气一闪而过,脸上笑意不减“妹妹在外面野惯了,难得回宫修身养性,父皇向来疼你,的确不用担心这些。”
“就是...”
“怎么,你羡慕啊?!”政祉安抬手掏了掏耳朵看着政子嘉的眼神满是好奇“说这么多话,你不渴?”
“呵。”政子嘉同她的眼神对上,静默几息,她状似整理袖口随后起身“既然妹妹如此不欢迎,那姐姐我就不打扰了。”
政祉安:“慢走不送。”
政子玥见状跟着起身细声道:“七皇妹保重。”
从来到走她仿佛就是个透明人。
“你的脚回去叫太医瞧瞧,走路慢些。”相较于对政子嘉的态度,政祉安对她可谓称得上是温柔。
政子玥微愣的点头,她刚才站在政子嘉的后面,被那几只小东西吓得后退的时候脚脖处不小心被台阶刮到,一直忍着疼,没想到七皇妹竟然发现了。
政子嘉回头嫌弃的扫过她的脚,轻哼一声“废物。”
待人一走,政祉安起身让人把獒犬抱过来,又冲先前政子嘉坐过的椅子扬了扬头“劈了,拿到厨房当柴烧。”
“杯子拿去给赤乌喝水。”
此时做为在场唯一拥有名字的獒犬赤乌,当看到面前的茶杯时,嗅了半晌后一爪子把茶杯打翻,杯子滚了两圈掉下台阶‘咵嚓’破碎声环绕于耳。
与此同时背对的夏蝉提着斧头‘哐’的挥向政子嘉坐过的木椅。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