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航向木星的死亡之旅

那样，拥有着唾面自干的能力，所以会议上的讨论逐渐升级为吵架，吵架再升级为斗殴，即使是在无重力空间环境下，人类好斗的本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压制的。

    舰上人口有九十六万，其中男女比例为1.01比1，黄种人有大约四十万人，绝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与日本人，白人则有约三十八万，绝大部份都是美国人，而印度人有十万左右，黑人七万人左右，剩下的则是旅居中日美印的诸如阿拉伯人、非洲人等等，全部加起来数量也不足万人。以国籍论，美国人无疑是最多，大约有五十二万人，中国人只有不到二十万人，日本人则只有十一万人，两方加起来也没有美国人多。

    正是由于人种以及国家，还有信仰上的差别，在计算出抵达木星需要三年时间之后，临时后勤部发来了警告，说是舰上储存的食物不够支撑九十六万三年所需，必须得想办法。简而言之就是必须舍弃掉一部分人。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安娜号原本是储存了足够的食物，还有一套完整的生态再循环系统，可以提供舰上人类至少五百年的消耗。可是船上破的那个大洞把什么都带走了，虽然船上留下的人工智能救上来了九十六万人，但这是经过严格科学计算的，绝对可以维持下去的最高值。可……谁不希望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呢？在那些无法过苦日子的白人擅自增加了每日每人的配给量之后，储备自然便不够用了。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前一刻他们还因为外星人的进攻而失去了家园，此时他们便可以为了让自己占有更多的补给，而对自己的同胞下毒手，所谓的“满足基本的生活配给”，其实直白一点的说就是“你们死了就能剩下大量的补给了。”

    因为可以预见的是，此时他们要是低了头，整个黄种人所获得的食物配给肯定会少得可怜，饿死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白人们一个个每顿吃得饱饱的，而他们却饥肠辘辘，等到已经饿得没有力气的时候，那时再抗争就什么都晚了。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危言耸听，这种事，对方绝对干得出来。事关种族存亡，没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何况白人什么时候干过好事？从大航海时代开始，他们带给世界的只有瘟疫与死亡。文明？那是土著们自己自强不息争取来的，和白人可没多大关系。因此，这场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不对。”星璇伸手摸了摸李寒云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入手绵软厚实，可前后翻折，可能是因为害羞而充血，入手热乎乎的，算是一件非常不错的玩具。“你看不见四维空间，不是因为它对你不可见，而是你的视角有问题。就像一根三维的吸管，在上边点上一个点，当它离你足够近的时候，你看到的才是点在三维空间上的坐标，而一旦拉远，你看到的只是二位平面上的一个点，再远，则只是两个一维点之间连线上的一点……”

    为了让李寒云尽快适应宇宙时代，星璇也不再藏拙，为他开了小灶，尽量为他讲解一些基本的宇宙物理常识与科学知识。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星舰指挥官，可不是说仅仅只要会泡妹子，会堵枪眼，会进行八字航行法，会下令大吼主炮发射或者撞上去甚至只要会开机甲就可以了的。

    为了激发他的学习热情，星璇因材施教，想出了这套变身教学法，只要李寒云想要变回去，那就不得不认真努力地学习，否则每天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猫娘形态好了。不管是求知欲，还是羞耻心，其实都是动力，只要有动力，学习效果就不会差，何况李寒云本来就是个伪学霸等级的，离清华北大那群真学霸或许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降低标准，将他放到那些211什么学校里去，那就成了真学霸了。何况现在的身体本来就聪明，星璇没有直说他现在体内到底有多少灵值，但从学习效率上来说，他还是十分清楚自己比之以前那绝对是聪明了许多，几乎只要讲一遍就会了。

    其实吧……讲课这种低效率的知识传承方式星璇是嗤之以鼻……她们有着更为高效的知识传承手段，只不过她就是有喜欢看心上人害羞的奇怪癖好，所以才出现了这么一幕……

    而在这间小小的课堂之外，一群白种人与一群黄种人正拿着一种曾经应该十分科幻的电磁步枪在狭小的舱室内互相扫射着。

    由于临时最高一会无法拿出一套完美解决食物配给的解决方案来，白人秘密策划了占领物资仓库的行动。本来切断其它人种聚居舱室的氧气供应应该是一个更有效的手段，但他们拿不到中央系统的控制权，舰上残存的自动AI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它的一切行为准则都只会是维持人类的生存，不会偏帮，也不回偏激，恪守中立。所以退而求其次，他们选择了武装占领分布在舰上的四十四个物资仓库，如此一来只需要坚守三天，得不到食物配给的其他人种就会纷纷饿死，即使饿不死也会饿得没有能力反抗。

    这其实并非什么高明的做法，而且还有极大的泄密风险，但白人们不在乎，他们的人多，而且基本都是美国人，而黄种人不仅人少，还分属两个阵营，远远没他们团结，在他们看来，这件事仿佛就如同去野外露营一般，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无独有偶，中国人和日本人也有着类似的计划，不过他们没有白人那么大的野心，他们的目标是拿下一半的物资仓库，虽然肯定无法完美达成作战目标，但以此为契机，可以获得与对方对抗的资本。

    冲突的发生看似有些无法理喻，人类都到了这份上了还在内斗，但其实换一种角度来看，又很好理解，那就是统治权的问题。曾经在地球上白人作为优势民族，那是几百年的征服史奠定下来的基础，其他人种就算想要挑战，也没那个能力和资本。

    现在大家都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白人除了人数多以外，并没有任何的优势。在地球上，电磁步枪或许只是某种……高科技的玩意儿，但是在这里，实用化却十分的迅速，因为相对于再去重新拾起火药式步枪那复杂的工艺，电磁步枪显然要简单许多。从原理上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电池，一个发射电磁轨道，最多再加一个弹舱，在地球的时候只要稍微有点动手能力且不是物理学白痴的人都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个，何况现如今有了更好的制作条件。利用舰上各处加工中心的3D打印机，从设计到生产都不在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电磁步枪也不似火药步枪那样有着巨大的后坐力，在无重力空间使用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混蛋！那群白皮猪疯了吗！这么打下去船上的氧气会全部漏光的！”一名黄种人青年看着空间内漂浮的物体全都缓慢向着舱壁上被电磁步枪打出来的枪眼处飘去，愤怒地嘶吼着。

    无独有偶，在另外一处仓库附近的交火区域，一名白人青年也在愤怒地咒骂着：“这群该死的黄皮猴子，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么打下去大家都得去见上帝吗？噢！我的天哪，现在气压只有0.8了，我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们真该下地狱！”

    对于船上发生的大规模武装冲突，李寒云虽然知道，但却并没有任何办法，以那些白人自认的配给标准，显然船上的配给是不够他们消耗的，所以必须得有人的利益受到侵犯才行，这个目标，黄种人是再好不过的了，一来是人口多，可以威胁到白人的统治地位，二来由于教育与文化的原因，虽然藏得很深，但白人大多是看不起有色人种的，就像外星人看不上地球人一样，征服者一般天生的优越性令他们对黄种人的死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其实如果按照AI制定的标准，每一个人都可以健健康康的抵达木星，但理想就是理想，人终究不可能会去听一个AI的话，何况白人中其实不学无术的人相当多，而且大多是被白人社会惯坏了的小孩子，泡妞打架他们在行，但吃苦耐劳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虽然这种情况在黄种人里边也有，比如中国的啃老族，还有日本的死宅，但吃苦对他们来说其实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为了一部肾机他们可以卖肾，为了心爱的手办他们可以天天吃泡面，通宵甚至提前一两天就露宿街头排队，从民族性上来说这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女孩子的身份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整整三年的时间，船上的人口少了至少二十万，其中除了那些因为交火而战死的男性“士兵”以外，更多还是得不到补给或者因为舱室氧气泄露窒息而死的人。

    当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即使见到了木星，船上的人也没有多少的兴奋之色，脸上更多的则是一种麻木。在这条残破的舰艇内，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与漂浮的尸体，宛如鬼船一般令人遍体生寒。这条船能抵达木星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奇迹了，长期的交战使得氧气大量外泄，最终阻止双方继续交火下去的还是低气压。然而仇恨的种子却已然种下，即使被一时压制，迟早也会破土而出，再一次开花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