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和齐王府的护军知道李建成兄弟二人进宫,也在多方打听消息,他们得知玄武门突然关闭后,马上派了一队护卫前来询问。玄武门值守闭门不应,这些护卫心知不好,忙派人回府通报,不到一刻钟,东宫、齐王府护卫倾巢出动,两千精锐齐聚玄武门。
东宫护将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在马上高声道:“今日值守是谁?如何突然关闭宫门?”
仍然无人应答,齐王府护将至直府左车骑将军谢叔方道:“太子、齐王今日都入宫面圣,我等身为东宫、齐王府护卫,必须保证太子和齐王的安全,若是再无人应答,我等就要攻门了!”
片刻寂静过后,东宫副护军薛万彻再也按捺不住:“宫中必有变故,各位将士,快随我攻入玄武门,保护太子!”说罢咬牙搭弓射箭,射向城门。
冯立和谢叔方也开始命人攻门,一些护卫开始撞门,无数支箭如雨点般射向玄武门。
见两宫护卫开始攻门,云麾将军敬君弘大急,亲自登上城门,在盾牌的保护下疾呼:“太子、齐王谋反,已被秦王诛杀。没有陛下的诏命,任何人不可擅入玄武门。尔等已铸成大错,还不速速退兵!”
冯立、薛万彻和谢叔方闻言都如同五雷轰顶,他们自然明白李建成兄弟已凶多吉少,但是听闻李建成和李元吉已被李世民诛杀的事实,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谢叔方最先回过神,他大声对身后的将士道:“我等深受齐王恩惠,今日齐王有难,无论如何,我等都要冲进玄武门看个究竟。”
冯立和薛万彻也高声道:“攻门,狠狠攻!放箭!”更强的呐喊声伴随着大门的撞击声,更多的箭纷纷射向宫门。
敬君弘大惊,他忙在卫兵的护卫下退下城门。他见两宫护卫听闻李建成、李元吉的死讯竟然攻势更猛,不由万分担心玄武门会失守。李世民的护卫都在大兴宫中,若是玄武门失守,李世民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他深受李世民的恩惠,不能让李世民有丝毫闪失。他思索片刻,对中郎将吕世衡道:“如此攻势,玄武门怕是很快就会失守。我等不如开门迎战,还能暂缓他们的攻势。”
吕世衡劝道:“两宫人马来势汹汹,而宿卫军毫无准备,若是迎战,只怕伤亡更大。”
敬君弘觉得他言之有理,更加焦急,不停地踱来踱去。大门的撞击声一声声传到他的耳内,有人来报:“将军,玄武门怕是要被撞开了。”
敬君弘顾不得许多,他对吕世衡:“我等既为玄武门守将,决不能看着逆贼冲入玄武门内,快随我来!”
吕世衡无奈,只得同他一道准备妥当,打开玄武门,带领大多宿卫军冲了出去。留守的将士在大军倾出之后,又紧紧将玄武门闭上。
冯立等人见敬君弘带兵迎战,目眦尽裂,大声道:“今日秦王谋害太子、齐王,敬君弘、吕世衡难辞其咎,杀了他们,为太子、齐王报仇!”
冯立等人商议之后,由谢叔方指挥两宫护卫作战,冯立和薛万彻则带着弓箭手退在一旁,乱箭纷纷射向敬君弘、吕世衡。
玄武门混战,李世民却充耳不闻,依然如泥塑般跪着。长孙无忌大骇,道:“敬君弘恐怕抵挡不住两宫的精兵强将,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高士廉也急道:“恐怕只能请陛下下诏,他们才会退兵。”
长孙梓菡跪在甘露殿门前,她寅时三刻入宫,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身体已经麻木,但这和她内心的担心和煎熬相比,这实在不算什么。
对惊天大祸一无所知的李渊终于从寝殿中出来了,他看到跪着的长孙梓菡,愣道:“梓菡,你怎么在这里?”
长孙梓菡心猛地颤了一下,她低首道:“父亲,请为秦王指条活路。”
李渊满腹狐疑,他并没有马上让长孙梓菡起来。李渊毕竟深谙朝中变故,他看了看四周肃穆的侍卫,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都没有勇气多问,他突然想到李建成和李元吉也要入宫,忙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长孙梓菡依然低着头:“秦王也是出于无奈,请父亲恕罪。”
李渊闻言,更觉得事情不妙,他气血上涌,几乎站立不稳。
长孙梓菡不敢抬头,她咬咬下唇,声音有些颤抖:“宫内并不安全,父亲不能留在这里,还请父亲移步两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