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上,李元吉靠在杨如烟肩上喃喃道:“如烟,如果许茗昌是齐王主簿而不是秦王主簿,我们是不是早就成亲了?”
这个问题他心中应该已经藏了很久了吧?杨如烟没有回答他,他们兄弟今晚是商量好了吗,要给她长久以来的疑问一个答案?当时在许府她看到的那封信一定有问题,宴席上李元吉在李世民面前的谦让小心,更告诉了她,他心中有愧。她熟知李元吉的性情,更没有忘记李元吉在秦王别宅与李世民相见的情景,若是心中无事,李元吉在李世民面前必不会如此。只是那件事不知他参与了多少,又知道多少?
宴席上,李元吉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她。她虽然会为李世民难过,但是也心疼李元吉。即使李元吉有过过错,但他对她却无可挑剔,她也不想伤他分毫。她和李世民,都应该珍惜身畔之人。她和李世民若不慎惹上了是非,所有的解释怕都会软弱无力,不止他们三人受损,长孙梓菡,李渊恐怕都会痛心,这对他们兄弟摇摇欲坠的手足之情,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回到齐王府,杨如烟扶李元吉坐到榻上,吩咐宫女准备热水和醒酒汤。随后,杨如烟命几名宫女帮李元吉换衣擦洗,再扶他躺下。李元吉似乎想吐,他手按在胸口,紧紧皱着眉头。听说醉酒很是难受,杨如烟看到李元吉痛苦的神情,顾不得再想其他,忙帮他轻轻地抚着胸口。
宫女呈上醒酒汤,杨如烟手持银匙,小心地一口一口喂李元吉。李元吉靠在软枕上,眼睛半眯着,轻声道:“如烟,我知道你会照顾我的。”
杨如烟心中一颤,将汤喂入他口中,柔声道:“看来殿下真的没有醉。”她对觅梅使个眼色,觅梅忙支开其他宫女,自己也退到一旁,远远地候着。
杨如烟将汤碗放下,用丝帕轻轻拭去李元吉唇边沾上的汤汁:“殿下有没有好一些?”
李元吉“嗯”了一声,微微笑道:“如烟你长的真美,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由于醉酒,他这一笑和平时很是不同,显得虚弱无力。
杨如烟心疼地抚摸他的额头:“殿下总是夸奖我。我到长安不到两年,听到的称赞比我之前的十多年加起来都要多。”
李元吉笑得差点呛到:“我说的是真的。不仅如此,你对我还很好,贤惠体贴——知雪可从来没有这样待过我。”
杨如烟俏皮道:“看来我的贤惠是天性使然。”见他开始咳嗽,杨如烟忙扶他起来帮他捶背,“原来殿下这么容易满足。”从他们认识开始,李元吉就说他和窦知雪不和,可是杨如烟反倒觉得两人也是情深意重,只是成婚之时太过年幼,一直吵吵闹闹而已。当初杨思礼曾对她说过,李家一向善待嫡妻,看来此言不虚,李建成对郑观音,李世民对长孙梓菡都是深为敬重。杨如烟幽幽道:“其实我觉得,殿下还是很在意窦姐姐的,我也听说了一些窦姐姐的往事,我想她也很在意殿下。”
李元吉眼睛已经闭上:“嗯,也许是吧。她弥留之时,还特意嘱咐,以后要同我合葬。”
杨如烟虽觉得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但觉得此时说出来不吉,便随口道:“这是应当的。”她见李元吉快要睡去,忙吩咐宫人将他扶到床上,亲自为他盖上锦被,轻轻将他的胳膊放到外面。
杨如烟守了一会,听到李元吉呼吸均匀,她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心中忽然浮起一股满足之感。她好奇地拿起李元吉的右手和自己的右手双掌相对,比较了下大小,又放下他的手仔细端详,数着他手上的老茧。杨如烟脸上露出舒畅的笑意,就像幼时的自己看到了色彩斑斓的大蝴蝶。
时候不早了,杨如烟不想打扰李元吉,吩咐几个人将榻挪至床边,就在榻上歇了。夜间一旦李元吉睡不安稳,杨如烟便会起身为他擦拭一番,以利于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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