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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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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醒来,李元吉见杨如烟两眼浮肿,便问道:“昨晚没有睡好?我倒是睡的很沉。”

    杨如烟娇羞道:“换了住处,有些不习惯。慢慢就好了。”今日要拜见翁姑,也就是要见李渊了,自然也要见过李元吉的兄嫂。本来就有择席之症,再想到要和李世民见礼,杨如烟辗转难眠。

    李元吉拉着她的手道:“早知道我陪你聊天好了。”

    杨如烟笑嗔道:“殿下就是陪我聊天的时候睡着的。”

    两人梳洗完毕,便乘辇去往大兴宫。李元吉和杨如烟均着常服,李元吉身着紫色团花长袍,而杨如烟则着细钗礼衣。初次在夫家见礼,杨如烟自然不敢怠慢,她命宫女帮她梳了最简单的发髻,尽量选小巧精致的珠花步摇——她向来觉得这样才更与她相配。侍候的宫女发觉这位王妃对自己衣着佩饰甚为上心,更是尽心为她妆扮。

    由于这是家事,只需从武德殿和大兴宫之间的通道入宫即可。李渊特命三个儿子与他之间只行家礼,省去了许多繁文缛节。而李建成居住的东宫,李世民的弘义宫,李元吉所居武德殿,和大兴宫之间可日夜通行无阻。

    此次拜见,在延嘉殿中。李渊和万贵妃正中居坐,李建成和太子妃郑观音在左,秦王妃长孙梓菡在右。李渊倒是一身儒雅之气,万贵妃四十多岁,更是慈眉善目,仪态端庄。李渊原配窦氏在李家起兵之前就已病故,李渊未再立皇后,万贵妃便是这宫中的女主人。李元吉虽然对万贵妃深为敬重,但是大典之日,皇子依礼只需跪拜皇帝和皇后,因此李元吉夫妻只拜了李渊一人,而今日家宴,万贵妃才和李渊同坐。

    李元吉和杨如烟先为李渊和万贵妃奉茶。万贵妃仔细端详了杨如烟一番,赞道:“如烟真是容貌过人。杨家沾尽了世间多少灵秀,要出多少俊男美女。”杨如烟的叔父杨师道也是因为样貌堂堂被李渊看中,才做了桂阳公主的驸马。

    李渊笑道:“如烟真可谓品貌俱佳,元吉,你可要满足了,以后一定要夫妻相敬。”

    李元吉忙连连称是。

    两人再见过李建成夫妇,李建成看着李元吉笑笑:“杨氏果然出好女。”太子妃郑观音容貌秀丽,在李建成身侧温和地笑着。她看起来年龄和长孙梓菡相当,似乎比李建成小十多岁。

    李元吉听了李建成的称赞,更是喜上眉梢。

    李世民称病未到,长孙梓菡勉强陪笑道:“四弟,如烟,秦王尚在病中,不能前来,我先代秦王赔礼了。”

    李渊脸色有些不好。杨如烟听到李世民生病,有些疑惑,低声道:“嫂嫂言重了。”杨如烟嫁入李家,必定会再见到李世民,她其实希望见面之后的李世民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谁知道,她刚大婚,李世民就宣称病倒了。杨如烟觉得李世民这病真是蹊跷,不知他是不愿以这个身份见她,还是他真的病了?

    李元吉道:“二嫂太客气了,回府之后代我向二哥问安。”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如烟一眼,杨如烟正在思忖之中,并未留意。

    用过午膳,两人方才离开大兴宫。上了车辇,杨如烟便轻轻挽住李元吉的右臂。

    李元吉见她如此,便放下心来:“如烟,父亲和万姨娘看来都很喜欢你。”

    杨如烟浅笑道:“那是因为陛下和贵妃娘娘疼爱殿下。”

    李元吉见她露出笑容,更是喜道:“如烟,昨晚你休息不好,回去你先休息一会。”

    杨如烟见李元吉对自己一脸关切,便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定定神,笑道:“太子殿下看着很是和气。”

    李元吉点头称是:“大哥是我们兄弟中最和气的一个,他最像父亲。”

    杨如烟听了,不禁掩口而笑。

    两人刚回到武德殿坐定,总管赵福便禀道:“昨日太子,秦王,几位公主,宗亲等人都送来贺礼,齐王和王妃可要过目?”

    李元吉看看杨如烟,杨如烟微微点头。李元吉便道:“你把太子,秦王和几位公主的贺礼呈上来,其余的,都先收起来。”

    几名太监将贺礼取了过来,狭小的房间更显得局促。

    李元吉和杨如烟一起看了礼单,□□的礼单特别注明,秦王杨孺人和秦王燕贵人都单独送了贺礼。燕贵人是杨如烟表姐,她的母亲和杨如烟的父亲为兄妹,杨如烟是知道的,另外一个杨孺人,她却不知是谁。

    李元吉想了一会道:“我明白了,这位杨孺人是前朝炀帝的公主,和你家算是远亲。你若想弄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要好好翻翻族谱了。说来说去,我的祖母和她的祖母独孤皇后还是亲生姐妹。”

    杨如烟不知道李世民府中还有前朝公主,一位历经两朝更迭的公主,想必也有许多苦楚,万幸的是,李世民应该会善待于她。杨如烟想了一想,调皮道:“这么说来,从祖辈来讲,我与殿下还是平辈。”她解释道,“我的祖父是前朝文帝的族弟,而殿下的祖母和文帝的独孤皇后是姐妹。”

    李元吉忍不住俯身笑道:“有道理。不过,以后豫之不能再叫你姐姐了。借我的东风,他要称你为‘舅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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