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李元吉觉得强留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亲自送她出府。
行至中门,程如烟执意要李元吉回去,李元吉站定,良久没有开口,突然俯身到程如烟耳侧低声道:“如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过我绝非有意冒犯,我这就向你赔礼了。”说罢,他突然作了个揖。
程如烟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一时愣住。待她回过神来,上前也向李元吉深施一礼,再没有多看他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为什么偏偏要赔礼?程如烟心想,早知道一定不要他送自己出来。她向来遇刚则刚,遇柔则柔,她不想与李元吉再有瓜葛,宁可他一直呵斥责怪自己,也不想听他的好言软语。
李元吉有些丧气,程如烟说“不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觉得事情不对,莫非她已经倾心二哥了?李元吉眉头紧锁,慢慢地走了回去。
桂阳公主在园中等他,见他神色不愉,并没有先安慰弟弟,只是幽幽道:“太失礼了。”
李元吉诧异地望了桂阳公主一眼,开口道:“五姐,你要想办法再帮帮我……”
桂阳公主见他一脸苦闷,心知他和程如烟是不欢而散,看来这女子倒真是有些脾气。她无奈道:“虽然这次我答应帮你,但是并不觉得这件事做得多么磊落。人家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想见她,就让我费尽周折请人过来,可是,这位姑娘却是一脸为难,早知道这样,我决不会为你做这种安排。这件事传出去,真是要被世人耻笑,若是被父亲知道,你就等着被责罚吧。”她又叹口气道,“我和许府二小姐,只是有几面之缘。我暂时没有办法帮你,我若是有办法,还需要你多说?”
李元吉颓然坐在一边,沉默不言。
桂阳公主见他这样,心疼道:“我都不明白了,你这样做是什么道理?你要册妃,难道不是请父亲为你做主?若是纳妾,你看中了谁,托人和她家人说合不就是了?难道嫁给齐王还委屈了她?非要到我府中私会,还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李元吉终于开口:“事情有些麻烦,如烟的父亲不在了,她家中其他长辈,还不知道在那里。更何况,如烟这么标致,弄不好别人就捷足先登了。”
桂阳公主注视李元吉片刻,忍不住掩口而笑:“别人是谁?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李元吉忙道:“我只是担心而已。”
桂阳公主心疼他一片苦心却毫无所获,沉思片刻,有意提醒他道:“昨日我去向父亲问安,他和我提起宇文昭仪族中一个女子,说那女子貌美如花,温顺贤淑。看来,四弟你好事将近呀。”说罢,她笑看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听到“宇文”,便猜到是宇文芸竹,紧张道:“五姐帮我推掉好了。我不相信有什么女子能比过如烟。像她这样容貌出众,温顺而不扭捏的女子实在世间少有。”他与程如烟在山中忍饥挨饿,翻山越岭,程如烟虽然柔弱,却始终没有叫苦,也没有责怪他,反而对他多有照顾,令他赞叹不已,更加倾心。
桂阳公主听他一口一个如烟,蹙眉道:“既然那女子的家人现在都不知道在那里,你最好不要陷得太深。”
李元吉不愿过多解释,只道:“当务之急,五姐先帮我推掉父亲看中的婚事。”
桂阳公主扬了扬下巴:“你自己去和父亲说明便可,父亲想必不会把这门婚事强加于你。”
李元吉道:“既然这件事是父亲先和五姐提起,当然是五姐去说最为合适。五姐就和父亲说,这个女子行事乖张善妒,怕是我又要受苦。”
桂阳公主责怪道:“这样说不妥吧,这样岂不是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她略一思索,“这样好了,我就说,这姑娘虽然贤淑,但是有些懦弱,怕是管不住你。”
李元吉不满道:“这样岂不是败坏我的名声?”
桂阳公主道:“我只是和父亲说说而已,有什么要紧。”
李元吉不再争辩:“五姐随便吧。”
桂阳公主叹了口气道:“知雪过世已经三年了,你府中一直没有王妃,父亲常常为你操心。三姐过世时,也嘱咐我一定多留意你的婚事。你不纳王妃,却肆意胡闹,你可对得起父亲和三姐?”
知雪是先齐王王妃的名讳,桂阳公主口中的三姐为已过世的平阳公主,她是李元吉唯一的同母姐姐。听到桂阳公主提及他的先王妃和姐姐,李元吉不免有些伤感:“我只是不想再有一个与我不和的王妃,那才更让父亲操心。”李元吉认为程如烟十有八九出身望族,一心要等程如烟身份确定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