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一副极度疲惫的样子。这几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审食其手中的汉节,可能是还不能够确定,小声的商议了几句,其中一人撒腿便向内跑去,大概是进去通报。另一人则拱了拱手,道:“请恕小人无礼,还需劳侯爷在
片刻,小人等已去通报舞阳侯樊将军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倒是一松,看来樊哙目下还安然无恙的。便也不和他计较,扶着审食其,立在那里慢慢调息,以缓和肌肉骨骼里面的那种剧痛。
过不多时,篝火最密集之处乱了一阵,脚步声响处,便有十来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到得近前一看,打头一个正是樊哙。他一边走一边大声问道:“老审,可是你在那里?”及到眼前见到我,突然呆了一下,张大口半天才道:“我的老天爷!”
审食其忙道:“回头再和侯爷细说,现在先让我们进去烤烤火,娘……吕将军都快要冻僵了。”
“是是是。”樊连声应道,“呃……赶紧赶紧,那个谁,去给我那堆火里添些柴,要烧得旺一点,听到没!”说着,侧过身让我们向里走。
“皇上怎么样了?”我不便再扶着审食其,只能一个人吃力的向火堆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
“娘娘怎么来了呢?这破天气,还打着仗,到处都是死人。老萧也是,怎么就让娘娘到平城来了?”樊哙只是自己低声咕哝着,又道,“娘娘您见谅,大伙儿身边没带帐蓬,在山上砍了些树随便搭搭便算是屋子了,您先在我那屋里烤烤火,虽然又湿又冷四面透风的,可靠近火坐着好歹也能缓和些。”
“皇上怎么样了?”我站定,问他。
樊哙眼珠一阵子乱转悠,最后到底还是定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瞅着我道:“大姐,您别着急上火,皇上,他伤了。”
“伤哪儿了?”我冷静地问。
“呃……”樊哙又是挠头又是皱眉,大约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便听得又是一阵脚步声,有人远远地问道:“樊将军,果然是辟阳侯到了吗?”樊哙顿时眉峰一展,道:“老陈来了,他一直在皇上身边守着,皇上的情况数他最清楚,大姐您只管问他便是。”
说话间,陈平已经走到了面前,见到我们几人,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的反应比樊哙快得多,施了一礼道:“见过辟阳侯,见过……”顿了顿,似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
“是吕将军。”樊在旁边提点了一句。
“哦,是,见过吕将军。”陈平见机极快,顺口便接了过来。
“陈大人不必多礼,皇上可是受伤了,现在如何?”我又问道。
陈平微一沉吟,道:“吕将军,不如您先随末将去见见皇上,至于具体情况,容末将在路上慢慢告诉您。”
“也好。”我点点头,跟着陈平慢慢向营中那十几座简陋至极的木屋走去。一路上只见脸色发青的低级士卒们一个个横七竖八的随意坐倒在火堆旁的雪地里,只有十几名士卒在其间穿梭着,偶尔从地上拖起一人,背着运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再放下。
陈平见我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不由叹了一声,道:“娘娘,那是受伤以后冻死的士卒。上无顶下无垫,士卒们只能在硬撑,全靠那点火取暖,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千万莫要睡着,一来怕火熄了也不知道,二来,这么冷的地方,又没有吃的,只怕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可任是这般提醒,还是有人熬不住睡着,尤其是那些身上有伤的。”他摇头道:“若说白登山这个地方往年也没有这么冷过,偏今年是这样。”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皇上,受了箭伤。若在别处,有医有药可能会好些,可这山中什么都没有,连热水都没有……”
我们已经走到了一间木屋的跟前。陈平站定,看着我,又道:“娘娘,您看了皇上的情况,莫要……嗯,皇上有些烧热,说话有些乱,您只管顺着他便是。”听着他这口气,倒似刘邦伤得很重。我没再多问,推开那扇七拼八揍满是缝隙的木门,踏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