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飘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我一阵恶心,体内的疼痛似乎又剧烈起来。强自压了压,道:“戚夫人……”
戚懿地呜咽声一顿,慢慢抬起头,红肿着一双眼睛看我,过了一会儿,才道:“娘娘,您来得迟了,没看见谭
后一面……妹妹她……去得苦啊……”
我没作声,走到榻前,撩开榻帐,一股古怪而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镇定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去,只见谭月儿静静的仰卧在榻上,面上罩着片白色绢帕,衣服已经收拾整齐了,只有巨大而隆起的腹部显示离世而去地并不止一条生命。轻轻揭开那块绢帐,只见谭月儿大睁着眼睛,五官扭曲,面色铁青,眼角、鼻腔和嘴角微微有丝血痕。下唇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似是生前用力咬出来的。
我心里一动,迅速把绢帕盖回了原处,转过身去,喝道:“来人,把这宫里人等全部看押起来,不得走漏一个。”
七夜在门外响亮地喏了一声,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渐远,显是出宫调集侍卫去了。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戚懿腾地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冷笑一声,伸手把那张绢帕又扯了下来,“你自己看看,这可是小产地症状?小产竟然能七孔流血,脸色铁青,唇留齿痕?”抖手又将那张绢帕扔了回去:“戚夫人,你我都是女人,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总不会一点都不懂。难道你看着谭美人这张脸还能说她是小产死地?要是你真不懂,那我就告诉你,她是被毒死的!”
戚懿一颤,一时没说出话来。
我冷冷地道:“自从谭美人传出怀孕的消息后,她便住在你的宫里,最后也死在了你的宫里,所以,你这宫里人的嫌疑自然是最大。当然,还有这些医官、产婆子。”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经在发抖的那几个医官、产婆,“当然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们,除了不能随便出入之外,一应食用还是照常供应。等到水落石出之后,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也肯定死不了。”
“你胡说!谭美人怎么可能是被毒死的,她吃的、穿的、用的和我一样,怎么可能是被人毒死的。要是她是被毒死的,那我怎么可能会不死?”戚懿突然尖叫起来。
“事情查清楚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谭美人是怎么死的。”我淡淡地道,转向那几名医官,“还有你们,痕迹如此明显,连我都能看得出谭美人是死于毒药,难道你们身为医官竟看不出?我倒要问一句,究竟是看不出,还是有心隐瞒?”
那几名医官连连磕头,只有为首一名年岁大些的带着点哭音颤声道:“回娘娘,小人等也觉得不妥,可此事干系太大,小人等也不敢乱说,正打算会同医署里几名同僚再作诊断,若果然是毒杀,才敢正式奏禀娘娘。”
我哼了一声:“药毒一家,你们干这一行的,不管怎么这干系都小不了。”说到这里,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的脚步之声,夹杂着一阵惊叫,想是七夜已经调人过来了。
不再理会屋里或发呆或惊恐的一干人,转身走了出去,立在台阶之上,只见几十名执戈侍卫冲进了宫,在叶小七的指挥之下迅速在各个关键位置上布控。七夜曾经培训过天隼,虽然他不是教官,但也学到不少本事,此刻一番安排也似模似样并无明显错漏。
“禀娘娘,侍卫已经安排妥当。一会儿就把这宫中这人分别就地看押起来。”七夜见我立在屋门之前,急步过来回禀。那边已经有侍卫把婢子和内宦、花奴、粗工等等都赶到了院子里,各自集中立在一个角落里,很快又被五个五个的重新带走。
我点了点头,道:“虽是让你带人看管这些人,可没问罪之前,也不要太委屈他们。尤其是戚夫人,要像祖宗一样好生的侍奉着。你记着,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随便和皇上说几句闲话,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卫尉能惹得起的。”
七夜脸色有些微变,低头喏道:“是。小人明白了。”